第2章

裙子上仿佛还留着那只手的触感,一种令人作呕的污浊感。

一整天的工作中,我都心神不宁。每次有人从我的办公桌旁经过,我都会下意识地缩紧身体。

下午去茶水间时,部门经理李先生站在我身后等咖啡,靠得稍微近了些,我就猛地转身,差点打翻手中的杯子。

“不好意思,林小姐,我吓到你了?”他困惑地问。

我摇摇头,勉强挤出职业微笑:“没事,刚才在想工作出神了。”

回到座位上,我暗骂自己神经质。但身体还记得早晨的触感,那种被侵犯的厌恶感挥之不去。

下班后,我故意错过了常坐的那班公交,多等了二十分钟才上了一辆人稍少的车。

我选了一个四周无人的座位,全程紧绷地看着每一个靠近的乘客。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整整一周。每天早上,我都会做足心理建设才敢踏上64路公交车。

我换过乘车时间,换过上车门,甚至尝试过提前一站下车步行,但恐惧依然如影随形。

周五晚上,母亲照例打来电话。

“小雅啊,这周末你去见见张阿姨介绍的那个男孩吧?听说是在银行工作的,稳定得很。”

我握着手机,手指发白:“妈,我这周有点累,能不能下次再说?”

“你都二十七了,还挑什么挑?条件好的都快被挑完了!你知道李叔叔家的女儿吗?

三十了还没对象,现在她爸妈出门都抬不起头来。”

我闭上眼睛,那句熟悉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我在公交车上被骚扰了。

但最终说出口的却是:“好吧,把对方微信推给我。”

挂掉电话后,我倒在沙发上,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为什么我连告诉母亲实情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我确切地知道她会说什么:“是不是你穿得太招摇了?”

“早告诉你别坐公交了,地铁不是更安全吗?”“没发生什么大事就别声张了,对你名声不好。”

第二周周二,它又发生了。

这次是个不同的男人,在另一辆公交车上。他借着车厢晃动,一次次“不小心”地用手臂蹭过我的胸部。

我换了几次位置,他都若无其事地跟过来。

这次我至少鼓起勇气瞪了他一眼。但他只是无辜地回看我,仿佛我才是那个莫名其妙的人。

我的勇气瞬间消散,再次选择了沉默和逃避。

那天晚上,我破天荒地没有自己做饭,点了一份麻辣香锅,吃得眼泪直流——不是被辣的,而是终于有个理由让眼泪流出来。

我开始研究防狼喷雾,上网下单了一个,但收到货后却一直放在抽屉里,不敢放进包里。

我害怕如果真的用了,会不会反而激怒对方?会不会被反咬一口说我故意伤人?

“女孩子不要惹事。”母亲的声音在我脑中循环播放。

周三早晨,我决定打车上班。但看着计价器不停跳动的数字,计算着一个月通勤成本将增加的数字,我又退缩了。

我这点工资,扣除房租和生活费,还要攒钱买房,怎么可能天天打车?

2、

第二天,我回到了64路公交车上。

像是一场自我惩罚,又像是一种绝望的证明——证明我可以克服这个恐惧。

但我没能克服。

第三次发生在周五下午的下班高峰。这次他甚至不是偷偷摸摸,而是公然把手放在我的臀部上,五指微微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