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陈星纬叫赵明妍怼得哑口无言,这时他怀里的赵明珠开口道。
“五妹,你又何必为难陈世子,我们赵家犯了欺君灭族的大罪,罪在我们,宣平侯府还念着婚约情义,不嫌弃我们,叫陈世子亲自来搭救,如此恩情你全然不见还咄咄逼人,更何况进来第一日,你便背叛了陈世子,你做的那些下贱之事叫外面怎么看我们赵家!怎么对得起爹娘祖父对我们的教诲!”
赵明珠满口大仁大义,三两句就把一顶大帽子重新扣赵明妍头顶。
她的逻辑是赵家全家都有罪,宣平侯府怎么样对她们都是该的,叫陈星纬来救她们,就是天大恩情,赵明妍不领情,这跟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若是上一世,赵明妍一定就不说什么了,由着她扣帽子,赵明珠是嫡女,是姐姐,天生就是她头顶一定要臣服的山,在赵家是,在宣平侯府是。
赵明珠不管做了什么,只要锅甩在她头上,就要她认,说着什么大道理,就要她拥护附和,没什么原因,就是一个词,理所应当。
可这一世,她不想理所应当了。
她不惯着她。
“二姐真是会说话,牢记着父亲祖父的教诲,”赵明妍看着她,“那想必你肯定记得父亲祖父时刻在家说的忠君爱国吧。”
“那是自然。”赵明珠随之挺直后背,一脸骄傲,“父亲是受了蒙骗,一时迷了眼,可我们赵家满门依旧是忠君爱国,我们赵家女子就算在教坊司也不会怨恨任何人。”
虽然身陷教坊司这种地方,但她该有正确立场一定要有,她要敢说一句谋逆的话,就算是宣平侯亲自出面,都包不下她!
更何况,她这样说亦是在给宣平侯府投诚。
她知道她如今身份就算被陈星纬解救出去了,宣平侯府也不能叫她做陈星纬的正妻,大概率只能做个妾室,宣平侯府肯定要给陈星纬娶新妇,她要在新妇进门之前,站住脚跟,讨好老侯爷夫人的喜欢。
现在教坊司里扬名就是第一步,她要有气节,有立场,而赵明妍就刚好能出来给她当垫脚石!
刚刚赵明妍要是一直闭嘴不回应陈星纬她都会主动骂她,挑出她的错,把她踩进泥里,更别说赵明妍这个不知死活的蠢货竟然还敢主动怼陈星纬,把陈星纬怼得哑口无言。
她以为她仗着跟陈星纬有婚约就有倚仗和道理?呵!蠢东西!看她怎么踩着她从泥坑里干干净净的走出去!
谁叫她一进来就勾引老男人,不守贞洁,天然给了她这么好一个大把柄!
赵明珠满眼的志得意满,对付赵明妍,全然手拿把掐!
可下一秒,她就听到赵明妍开口道。
“那你为什么要守节?”
赵明妍淡淡的看着她,“我们赵家做错事了,陛下罚没赵家男丁流放,女眷全部充入教坊司赎罪,你一口一个忠君爱国,却为何不跟我一样,积极接客赎罪,反倒在教坊司里绝食抵死守节,你这不是抗旨不尊吗?”
一句话,就击溃她那虚伪话里的双标行为。
刹那间,赵明珠的脸就白了。
她刚刚说赵明妍立马接客不知羞,赵明妍就说自己这是顺应陛下旨意赎罪!
反倒是她,一口一个忠君爱国,却绝食守节,这不就是抗旨不尊吗!
她想算计赵明妍,却不成想,轻松叫她化解,更是转手叫她再陷入抗旨谋逆之中!
赵明珠急了,“你,你血口喷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明妍看到赵明珠那惨白的脸,立马的慌乱不由想笑。
“二姐怎么不说了?你刚刚口口声声的忠君爱国,又忠在哪里了?”她继续道。
赵明珠被赵明妍逼得冷汗都出来了,这时眼睛一转,“我那是还记得祖父的女子贞洁比天大的家训,一时没转过弯来!”
对,对,这样说。
她脑子反应真快。
可赵明妍听到这里,冷笑一声,随手一指,指着二婶娘的尸体道,“那二姐可以跟二婶一样以死殉节,但你,做了吗?”
这一下,赵明珠是彻底一句话都没了。
脸被憋得通红,看着赵明妍甚至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样子。
是啊,她们身边还有个现成的例子!
她若是忠君,那就该跟赵明妍一样主动接客,若是遵家训,就该跟二婶娘一样一头撞死,可偏的,她一样没有。
这不就是说她虚伪虚假吗!
她想扣到赵明妍头上的帽子,踩着她干干净净的离开这里,反倒最后把自己给折了!
赵明妍看着吃了大瘪的赵明珠,心里摇摇头。
赵明珠,本来也就这点实力罢了。
她是会逢迎做戏,心机谋算都有,可她在宣平侯里能站稳脚跟靠的最重要的是陈星纬的宠爱和她赵明妍一路给她当垫脚石。
她一旦不给她踩着垫了,她的威风能力就大打了一大半折扣。
更别提赵明妍太懂她了,反过来一旦想咬她,她心里那些小算计都叫赵明妍看得一清二楚!
总之这一次,她休想踩着自己干干净净的往上爬!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压着意味不明的笑声传来。
“好啊!我竟然没发现你如此巧舌如簧,能言善辩!”陈星纬两眼灼灼的看着赵明妍。
他看着赵明妍,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丝笑。
“小女子不敢。”赵明妍看了他一眼,想起上一世陈星纬对自己的全然漠视,便冷漠的回话,“陈世子,我赵明妍生母卑微,家中更是犯了大难,我自知不配陈世子,实难再做纠缠,从今往后,你我各自婚娶,再无干系。”
她转头就走,不再跟他们这些人做任何纠缠。
今日那老男人会把她接走,她会迎来全新的生活。
就在赵明妍要奔向她全新生活时,自己的手腕陡然叫人一拽,继而整个人被一股大力带进怀里。
“赵明妍,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