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一世
再睁眼,是高三开学第一天。
我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第一反应是抬手摸耳朵…绒毛还在,耳尖的弧度也在,头发刚好能遮住。桌兜里的手机显示日期:2023年9月1日。距离运动会还有三个月,距离我被带走还有四个月。
“发什么呆?耳朵又冻红了?”
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抬头就撞击陆沉的眼睛,他手里捏着一条灰色围巾,围巾边缘织着小小的狐狸图案,和上一次我没等到的那条一模一样,只是这次围巾还带着他口袋里的温度,连图案上的绒毛都软乎乎的。
“你…”我嗓子发紧,手指攥着衣角,怎么知道我耳朵怕冻?还知道…这个图案?”
上一世,我从没跟任何人说过耳朵怕冷,更没提过狐狸耳朵的来历,只有奶奶知道我一到天冷耳朵就会发红,所以总给我织带着狐狸图案的耳罩,帽子。而这些事,我只在日记里写过,那本日记最后落在了陆沉手里。
陆沉的指尖顿了顿,他把围巾往我这边推了推,指尖轻轻碰了碰我耳后的头发,动作小心的,像怕碰碎什么:“猜的。看你昨天课间总摸耳朵,好像不舒服,至于图案……”他耳尖有点红,“前几天路过旧货市场看见有卖狐狸形状的挂件,觉得你会喜欢。”
我心脏猛地一跳。
昨天?上一世的9月1日,我确实因为空调风太凉反复摸耳朵,那时候陆沉应该正趴在桌子上补觉,根本没抬头看我。而他说的旧货市场正是上一世奶奶常带我去的地方,那里有个老摊位,专做狐狸形状的银饰布料,奶奶的第一个耳罩就在那儿买的布料。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我疯了,要么是…他也回来了,还知道了我没说出口的秘密。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个偷揣着秘密的人悄悄观察他。
他会在早读课上,趁我不注意,把我的椅子往远离空调风口的方向挪,还会把窗户关小一点,说“风大,别吹着”。
他会在有人路过我座位,目光扫向我长发时,故意把课本掉在地上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还会笑着说“手滑了,不好意思。”
更甚至在我戴的毛线帽松了线头时,趁着午休,用他妈妈的毛线针悄悄把帽檐缝得更宽了些,帽檐内侧还绣了颗小小的星星 —— 就像上一世,他在我被带走后,对着我那顶掉了线的帽子,缝了又拆,拆了又缝,直到手指被针扎得全是小孔,还在帽檐里绣了只小狐狸,说 “等找到他,给他戴上”。
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我终于把他堵在了天台。
吐露心声
风把我的头发吹得乱飞,狐狸耳朵的绒毛被风吹得轻轻晃,我攥着他的手腕,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陆沉,你是不是也…… 记得上一世的事?还有我的耳朵,你是不是知道它不是怪物,是……”
“是山林的馈赠,是守耳人的标志。” 他没等我说完,就轻声接了话。他反手握住我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撩开我耳后的头发,指尖触到耳尖的绒毛时,动作放得极轻,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从在研究所看到那本沾着血的日记,再到去你家老林边看到那棵你写过的腊梅开始,我就回来了。”
我瞬间泪崩。
上一世我总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