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言把纸刀轻轻一压,皮肤裂开一道浅痕。她从口袋里取出黑封契据,用那枚无法照出人影的镜片照着自己的脸,照出一张一瞬即逝的模糊。她在契据上写下自己的真名——那是一串只在仪式里被叫到的字,像从深井里提上来的水,冰冷,清澈。
镜塔的光在此时轻颤,系统请求三次确认:〔你将以个人真名为担保,替换彼此否定的两份证词;你承认自己将为任何失败承担‘见证倒挂’的污点。确认?〕
“确认。”鸢言说。纸面盖上印章,盐从印章边缘落下,像一圈小小的雪。
与此同时,弦度在天阶桥的下层仓里,比对昨夜风口的风速数据与镜塔侧墙的回声。数据像一组疲倦的心电图。他把“风的噪声”从“镜头的噪声”里分离出来——一条细得几乎看不见的线,从七点五十七分开始抬头,恰好与那份“未涉无名交易”的视频里公众的欢呼时间重合。
“欢呼是从‘被引导的摄像机’里出来的,”他喃喃,“不是从广场上出来的——广场上那一秒的风,太大了,欢呼声会被切碎,不可能那样整齐。”
弦度把这份“噪声证词”发往听证厅。技术不是为了夺人眼球;技术是为了帮人看见眼球转动背后的光。
听证厅里,更多公众加入。镜塔的屏幕被分割成四个画面:公证一、公证二、拍卖行账本影印、天阶桥噪声分析。审稿官的嘴角抽动了一次——不是微笑,是某种对“失去叙述优势”的感知。
“我们建议开启‘公共代价预算’。”白槐说,“用城市的预算回购这次转换的代价,条件是: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