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磕在青石板上，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公子明鉴！奴婢绝无坏心！奴婢只是...... 只是怕容貌惹祸，才......”
他伸手扶住我，指尖微凉，带着一丝暖意：“地上凉跪不得，仔细别伤了膝盖。” 他的目光落在我通红的掌心，那是早上又被嬷嬷用戒尺打的，“你在府里，经常挨罚？”
我不敢抬头，只是摇了摇头：“奴婢笨，学不会舞，挨罚是应该的。”
他没再追问，只是递给我一个小瓷瓶：“这里面是治外伤的药膏，你拿去用吧。”
“多谢公子。” 我接过瓷瓶，紧紧攥在手里。
转身离开时，我听见他在身后轻声说：“芍药虽艳，却也易折。姑娘若是想好好活着，就别让自己成了那支最惹眼的芍药。”
第三章 年礼送暖，大氅藏心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年底。十六岁的我，因为出落的越发貌丑但听话，被嬷嬷派去做些洒扫、跑腿的粗活，而张妍儿则成了高阳公主的新宠，每天被嬷嬷们围着教礼仪、练舞，眼看就要成为公主府里最耀眼的那颗星。
临近年关，小世子要给萧慎之送年礼。天寒地冻的，萧慎之住在城郊，路远难走，而且他无官无职，没什么好巴结的，府里的丫鬟小厮们都不愿意去。最后这差事莫名的落到了我的头上。
公主府给世子夫子准备的年礼很是丰厚，足足两大箱，还有一盒宫里赏下来的糕点。
驴车在雪地里颠簸了三个时辰，到萧府时，我冻得几乎失去知觉，手指僵硬得连锦盒的提手都握不住。萧府不大，院子里种着几棵光秃秃的梨树，门口站着个小厮，见我来了，连忙迎了上来：“是高阳公主府来送年礼的吗？公子在里面等您呢。”
我跟着小厮走进院子，刚要跪下行礼，就被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
“没有外人，不必多礼。” 萧慎之裹着一件月白色的羊毛大氅，眉眼间带着暖意，他的目光落在我冻得通红的脸上，眉头微微蹙起，“怎么穿这么少？”
我慌忙低下头，把礼盒递给一旁的小厮：“回公子，奴婢不冷。这是世子给您的年礼，是宫里赏下来的糕饼。”
他示意小厮退下，侧身让我进屋：“进来烤烤火再说，外面冷。”
书房里暖炉烧得正旺，空气中弥漫着墨香和松针的味道。他给我倒了杯热茶，递到我手里：“暖暖身子。”
我看着他的眼睛，推辞的话刚到嘴边，却不自觉的接过茶杯。双手捧着茶杯，感受着掌心的暖意，不敢再抬头看他，只是低声说：“多谢公子。”
“高阳公主府的下人，待遇都这么差吗？” 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我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不是的，是奴婢自己...... 自己不小心把棉袄落在车里了。” 我撒谎了。
他沉默了片刻，没再追问，只是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红封，递给我：“年礼我收下了，这个你拿着，算是给你的压岁钱。”
红封沉甸甸的，里面是碎银的声音。我慌忙推辞：“公子，奴婢不能要您的钱......”
“拿着吧。” 他把红封塞进我手里，语气不容拒绝，“你替世子跑这么远的路，这点钱当做我替世子给你的赏赐。” 他顿了顿，又说，“青岚，你这草木灰，涂得太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