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确的右臂贴着她的左肩，隔着校服能感受到对方体温的热度。
「为什么帮我？」走到校门口时，楚为茵终于鼓起勇气问道。
方确把伞往她那边倾斜了点，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看不惯那群长舌妇」，她顿了顿，突然咧嘴一笑，「再说，你可是我专用的护士小姐」
母亲的车已经停在马路对面。楚为茵匆忙把外套还给方确，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腕，那里的脉搏跳得又快又急，和方确满不在乎的表情截然相反。
「明天见，乖女孩」方确转身走进雨里，背影很快被雨帘模糊。楚为茵站在原地，直到母亲不耐烦地按响喇叭。
她摸了摸课本里藏着纸条的位置，校服上残留的烟草味萦绕不散，如某种隐秘的宣誓。
6
「转学生」
跋扈的声音让楚为茵浑身一僵。
景兰靠在褪色的广告牌上，校服裙改得极短，露出大腿内侧的玫瑰纹身。
她身后站着三个女生，其中一个正把玩着美工刀，刀片反射的夕阳刺得楚为茵眼睛发疼。
「听说你很会勾引人？」景兰走近时，楚为茵闻到了浓腻的草莓口香糖味，「先是市一中的男生，现在是我女朋友？」
楚为茵的包带深深勒进肩膀。她应该解释的，可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
方确那张洁雯照片突然在脑海中闪现——照片里景兰涂着桃红色指甲油的手，现在正朝着她脸颊挥来。
「啪」
耳光声在小巷里格外清脆。楚为茵踉跄着撞上墙壁，后腰硌到突出的砖块。
嘴里泛起铁锈味，大概是指甲刮到嘴角了。
「装什么清纯？」景兰揪着她衣领，草莓香精的气味扑面而来，「方确连药都让你擦？我跟她交往三个月，她都没——」
「景兰！」
方确出现在巷口，逆光中她的轮廓像被火焰镶了边。
楚为茵从未见过这样的方确——她额角暴着青筋，校服外套大敞着，手里攥着半截折断的拖把棍。
玩美工刀的女生立刻退到垃圾桶后面。
景兰松开楚为茵的衣领，指甲在她锁骨留下三道红痕。
「哟，护花使者来了？」景兰的声音突然拔高，像指甲刮擦玻璃，「方确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这种乖乖女——」
方确的拖把棍狠狠砸在墙上，飞溅的木屑擦过景兰的脸颊。楚为茵看见方确的手在发抖，不是害怕，而是某种压抑到极致的愤怒。
「我数到三」方确的声音低得可怕，「一」
景兰的瞳孔骤然收缩，她太熟悉这个语气了——
上周方确把她行李箱扔下楼前也是这样数数的。
「你为了她？」景兰的声音开始发颤，桃红色指甲指向楚为茵，「这个连话都不敢说的——」
「二」
美工刀「当啷」掉在地上。三个跟班已经退到巷子另一端。
景兰的嘴唇蠕动着，最终在方确举起棍子的瞬间转身就跑，腿上的玫瑰纹身在夕阳下像在流血。
棍子掉在地上。方确转向楚为茵时，眼里的暴戾还没完全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