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看着挺乖的啊」短发女生接话，视线在楚为茵身上来回扫视，「难怪她妈急吼吼地转学...」
餐盘突然变得沉重无比。楚为茵机械地向前走，耳边嗡嗡作响。
她应该反驳的，可那些话像粘稠的沥青堵在喉咙里。
母亲尖利的声音在记忆里炸开，「你要不要脸？小小年纪就会勾引男生！」
「砰——」
食堂后方的巨响吓得所有人一哆嗦。方确踹开塑料椅站起来，可乐罐在她手中被捏得变形。
她今天没穿校服，黑色T恤衬得脖颈处得蛇形纹身格外刺目。
「刘婷」方确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食堂瞬间安静，「你要是不会用嘴吃饭，我可以用手把饭直接喂到你的胃里，你想试试吗？」
可乐罐被掷在刘婷面前，褐色液体溅上她的百褶裙。
刘婷脸色煞白，筷子「啪嗒」掉在地上。
「我、我只是听说...」
「听说？」方确一步步走近，球鞋踩在瓷砖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要不要我现在就给校长打个电话，说说你上周带酒进宿舍的事？」
楚为茵看见刘婷的嘴唇在发抖。
整个食堂的人像被按了暂停键，连食堂阿姨都停下了打菜的手。方确走到她身边，突然抽走她的餐盘。
「番茄炒蛋？」方确挑眉，转头扫视众人，「要是再让我听到任何一句有的没的...」她故意用叉子狠狠戳穿一块番茄，红色汁液喷溅在桌面上，「我就撕烂谁的嘴」
死一般的寂静中，方确把新打的午饭塞回楚为茵的手里。
她的指尖有淡淡的烟草味，擦过楚为茵手腕时留下一小片灼热。
「吃饭」方确说完就转身离开，T恤后背印着挣扎的骷髅头图案。
楚为茵站在原地，餐盘边缘凝结的水珠滴在她鞋面上。
她应该道谢的，可双腿像灌了铅。直到方确的身影消失在食堂门口，凝固的时间才重新开始流动。
「方确疯了吧...」有人小声嘀咕。
「听说她昨天跟景兰分手了...」
议论声再次响起，但这次没有任何关于楚为茵的字眼。
她机械地咀嚼着饭菜，尝不出任何味道。
方确为什么要帮她？是因为那些药，还是单纯享受当众威胁人的快感？
放学时下起了小雨。楚为茵在储物柜前发现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还是熟悉的潦草字迹，「明早我要吃校门口那家肉松饭团，别放黄瓜」
纸条背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牙齿尖得像鲨鱼。
楚为茵把纸条小心地夹进课本里，突然意识到这是方确式的感谢。
没有煽情的台词，甚至没有当面交谈，就像野生动物留下气味标记地盘一样原始直接。
雨来得突然。楚为茵站在廊檐下犹豫要不要冲进雨里，一件带着烟草味的外套突然罩在她头上。
「愣着干嘛？」方确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自己只穿着单薄的T恤，手里还拿着一把伞，「送你到校门口」
她们挤在一把伞下往前走。楚为茵闻到自己发丝间萦绕的烟草味，混合着雨水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