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今早放在方确书桌中的碘酒和创口贴，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裙边。
方确突然转头，楚为茵慌忙低头假装看书，却听见一声嗤笑，「喂，转学生」
「我叫楚为茵」她小声纠正，声音淹没在周围的读书声中。
「随便」方确从裤袋摸出皱巴巴的烟盒，发现是教室后又烦躁地塞回去，「你身上香水味淡了点」
楚为茵愣住了。今早她特意没喷母亲准备的香水，只用了淡淡的香膏。
一个纸团突然砸在楚为茵课本上。她展开皱巴巴的便签纸，上面潦草地写着，「抽屉里的药是你的？」
楚为茵耳朵尖发烫，轻轻点了点头。
方确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把手伸过来，「那帮我擦」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楚为茵咬着下唇取出药盒，指尖微微发抖。
方确的手比她想象中粗糙，掌心有薄茧，指甲修剪得很短。
「昨晚打架了？」话一出口楚为茵就后悔了。
方确眯起眼睛，左耳的银质耳钉闪过冷光，「我女朋友比较狂野」，她故意把女朋友三个字咬得很重，满意地看着楚为茵的耳垂瞬间变红。
碘酒被倒进在小盖子里，楚为茵用棉签小心地涂抹伤口，能感觉到方确的视线一直落在她颤抖的睫毛上。
「疼吗？」她轻声问。
方确突然凑近，近到楚为茵能数清她睫毛的数量，「你猜?」
薄荷糖的气息拂过脸颊。楚为茵手一抖，棉签按到了伤口最深的地方。
方确「嘶」了一声，却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对不起」楚为茵慌乱地抽出创可贴。
「胆小鬼」方确夺过创可贴，自己三两下贴好，突然用贴好创口贴的手指戳了戳楚为茵的脸颊，「不过你看起来还挺勇敢嘛」
楚为茵僵在原地。方确的手指很凉，创可贴粗糙的表面摩擦着她的皮肤，激起一阵莫名的战栗。
她应该躲开的，却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动弹不得。
「脸红了」方确歪着头观察，「你不会没谈过恋爱吧？」
下课铃适时响起。方确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校服下摆掀起一角，露出腰侧青紫的淤痕。
楚为茵慌忙地移开视线，却听见上方传来带笑的声音，「明天继续帮我换药，乖女孩」
方确离开后，楚为茵才发现自己的笔记本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行潦草的字迹，「谢谢你的药」
5
午休铃声刚响，楚为茵就察觉到了异样。
食堂里原本嘈杂的声浪在她踏入的瞬间降低了八度。
几个女生迅速交换眼神，嘴角挂着古怪的笑意。她端着餐盘的手指微微发白，番茄炒蛋的汤汁在颤抖中溅到纯白校服上，像几滴干涸的血迹。
「就是她吧？听说在一中...」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故意提高音量，尾音消失在意味深长的停顿里。
楚为茵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认得那个女生——刘婷，转学第一天伸脚绊她的那个。
现在对方正用筷子戳着米饭，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她，仿若观赏动物园里新来的珍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