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间的的执法者或许会畏惧权贵,但地府不会纵容。」
我声音颤抖,问:
「您的意思是叫我等?等什么?让他们残害更多无辜的人吗?」
站在旁边的判官似乎想缓和殿内紧张的气氛,轻咳一声,看着生死簿,说:
「刘氏一族死后,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酷刑,永世不得超生……」
我打断了判官的话,看着上面或站或坐的审判者,漠然的说:
「这算什么?迟来的正义还是正义吗?他活着的时候做的恶,就该活着的时候受到惩罚。」
阎王又陷入了沉默,叹了一口气,目光不似之前那么锐利,轻声说:
「世间万物都有其因果,如果都像你这样,秩序就全乱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直言道:
「秩序就是……就是让坏人逍遥、好人倍受欺负?」
阎王一时无法反驳,最终无奈的说:
「你杀的人确实多是作恶之人,但也有无辜稚子……」
我打断了阎王的话,说:
「无辜稚子?那他刘家杀我满门的时候,可有放过我那刚出生6个月的小侄子?」
「你口中的稚子,只因为自己不开心,就随意打杀了一个下人,这样的坏种,为什么要等他长大?」
此时,站在一旁的判官又翻了翻另一本簿册,对阎王说:
「地府律例,未满十周岁者,魂归后可入轮回,从轻发落,不论生平……」
我猛地看向判官,问:
「什么叫不论生平?你是说刘家那个无恶不作的小孙子不用接受惩罚?」
判官捧着簿册,声音漠然:
「孩童心性未定,希望他能有改过之心。」
我冷笑一声,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懊恼地说:
「早知道地府有这规矩,我就等刘氏那小儿子过完十周岁生日再动手了,可惜啊,可惜!」
阎王见我油盐不进,不思悔改,揉了揉眼角,说:
「本王知你心中有恨,可规矩就是规矩,不能轻易更改。」
「罢了,你虽杀孽过重,但念你所杀之人都属非为作歹之徒,判你去‘思过崖’面壁反省,百年之后送你入轮回,投生在富贵人家。」
我没有应答,看了看阎王,轻声问:
「阎王可有兴趣听听关于我的故事?」
3
我叫江非晚,出生在一个江南的富商家,我还有两个哥哥,大哥叫江非淮,二哥叫江非言。
周围的人都说我的父母很想要一个闺女,在生下大哥和二哥后都有些失望。
但他们不甘心,还是选择了再赌一把,最后终于得偿所愿。
他们告诉我说,之所以给我取名非晚,是因为我不论什么时候来做他们的孩子,都不晚。
所以我十六岁之前的生命里,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
后来,在我十岁的时候,父亲做生意返回家的途中看到一对落难的母子。询问后才知,母亲叫苏玉,孩子叫苏墨辞,他们本来准备去寻亲,但她所寻之人早已举家搬迁,不知去向。
父亲见他们可怜,就把他们带了回来。
我第一次见他们的时候,正在庭院中玩儿着大哥给我雕的木蝴蝶。
苏婶婶穿着半旧的青布衣裙,袖口洗的发白,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
那男孩看着与我二哥差不多高,脸上还有些灰,但那双眼睛却亮的很,紧紧握着他母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