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点头。
「很好。」他说着，竟然直接动手，拔掉电源线，轻松地就将那台不小的唱片机搬了起来。
舅舅刚从里屋闻声出来，见到这一幕，又惊又怒：「你干什么！你谁啊！把我家东西放下！」
沈聿珩抱着唱片机，转身面对舅舅，神情依旧冷静。
「我是林晚的律师。现在，我来替我当事人收回一件属于她的个人财产。」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只是开始。」
「什么狗屁律师！这是我家！我的东西！」表哥年轻气盛，吼着就要冲上来抢。
沈聿珩甚至没躲。
他只是冷冷地瞥了表哥一眼。
「你可以动手。」他说，「正好，我可以告你一个抢劫罪，和故意伤害罪未遂。数罪并罚，够你在里面待一阵子，档案上留下漂亮的一笔。」
表哥举起的拳头僵在半空，愣是没敢落下来。
舅舅到底多活了几年，看出沈聿珩不好惹，强压着火气：「这位……律师是吧？有话好说，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难看？小晚还是个孩子，她懂什么？我们真是为她好……」
「为她好？」沈聿珩打断他，「把她母亲的遗物据为己有？把她当免费佣人使唤？还是……打算等她成年，就彻底把这房子吞了？」
舅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沈聿珩却不再纠缠，抱着唱片机，对我偏了下头：「走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
我紧跟在他身后，第一次，在这令人窒息的门洞里，挺直了脊背。
直到走到车边，他把唱片机小心地放进后备箱。
我看着他冷静的侧脸，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
刚才那一幕，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我忍不住用新手机打字，屏幕举到他面前：
【您说的“利息”，就是这个？】
沈聿珩关上车后备箱，看向屏幕，然后抬眼看我。
「不然呢？」他唇角似乎弯了一下，极快，快到像是错觉。
「这只是第一笔。」
「林晚，记住这种感觉。」
「他们怎么从你手里拿走的，我们就怎么一样样拿回来。」
「这，只是开始。」
5
车子驶离那片令人压抑的居民区。
【谢谢您。】我在手机屏幕上打字，递到他视线余光能瞥见的地方。
他扫了一眼，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过了片刻，他忽然开口：「那台唱片机，对你母亲很重要？」
我连忙点头，打字：【她最喜欢的。以前每天晚上都会听。】
「嗯。」他又只是应了一声，便陷入了沉默。
车子没有开回律师事务所，而是停在了另一个看起来很昂贵的高档小区地下车库。
我疑惑地看向他。
「暂时给你找个住处。」他解开安全带，「事务所休息室不能常住。这里是我的一处公寓，平时空着。」
我怔住了，慌忙摆手，打字：【不用了，太麻烦您了，我可以……】我可以去哪里呢？网吧？车站？桥洞？字打到这里，我停住了。
沈聿珩已经下了车，打开后备箱，拿出那台唱片机。「别磨蹭。」他的语气不容拒绝，「你现在是我的重要证人，我得保证你的安全。」
重要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