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果像一根生锈的刺，深深扎进了程威的心里。他整整一周没睡好，翻来覆去想不通：子怡到底凭什么？论资历，她进公司的时间还没他带过的新人长，连公司早期的客户资源都没接触过；论经验，他翻遍了子怡的业绩档案，她处理过的百万以上大单子屈指可数，唯一拿得出手的，是去年跟下来的一个互联网客户，可那单子还是他当初把客户资源交接给她的。
“无非就是那张能说会道的嘴，还有跟领导们走得近的‘本事’。” 程威不止一次在心里这么想。他不止一次看到子怡在午休时拿着咖啡去王总的办公室，也不止一次听到她在部门会议上提出些听起来花哨却不切实际的 “创新方案”，可偏偏王总就吃这一套，每次都夸她 “有想法、有冲劲”。
从那以后，程威看子怡就怎么都不顺眼。子怡周一开会布置本周任务，把跟进老客户的工作交给程威，他觉得是故意把麻烦又没业绩的活儿推给他，刁难老员工；子怡周五表扬林晓跟进客户及时，他觉得是在搞小团体，故意冷落他这个老资历；就连子怡偶尔在茶水间碰到他，顺手递杯热咖啡，他都觉得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 说不定咖啡里都藏着算计。
“程哥，这份是明天要跟恒通科技谈合作的客户资料，里面有他们过往的合作记录和这次的需求清单，你看一下，有需要补充的地方我再调整。” 林晓拿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走过来，声音小心翼翼的，还特意把文件夹的边缘朝向自己，怕不小心碰到程威桌上的文件。
程威头也没抬，伸手接过文件夹，随意翻了两页，目光扫过上面的客户联系人电话 —— 那是他三年前就认识的老客户，现在却要通过一个新人来获取资料。他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啪” 地一声把文件夹扔回给林晓：“这种小客户还用得着我亲自看？恒通科技的李总我认识多少年了，他的需求我闭着眼睛都能背下来。你自己处理就行，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再找我。”
林晓愣了一下，手指捏着文件夹的边缘，指尖微微泛白。她知道程威还在为升职的事儿闹情绪，可这份资料是子怡特意让她整理好交给程威的，就是怕程威对老客户情况不熟悉出差错。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可看到程威紧绷的侧脸，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尴尬地笑了笑，拿着文件夹轻轻退了下去。
程威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上次升职考核述职的场景。那天他穿着最正式的深色西装，站在台上滔滔不绝地讲了二十分钟，从自己的业绩成果讲到团队管理规划，连如何优化老客户维护流程都做了详细的 PPT 演示。他清楚地记得，当时王总听得很认真，还时不时点头，台下其他部门的经理也投来赞许的目光。可最后，升职的却是子怡。
“肯定是子怡在背后搞鬼。” 程威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里充满了愤怒，手指在桌面上狠狠敲了一下。他想起考核结束后的第二天，他去财务部报销费用，无意间在走廊拐角看到子怡和王总站在窗边说话。距离太远，他听不清具体内容，可隐约间却听到了 “程威” 两个字。当时他心里就 “咯噔” 一下，觉得不对劲，现在看来，果然是子怡在王总面前说他的坏话，要不然升职的人怎么会是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