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弹珠攥在手里，刚想说“奶奶等不及了”，阿明忽然踮起脚，把颗红石榴塞进她嘴里，甜得发暖：“奶奶别害怕，就像弹珠埋在土里，等春天就会发芽，我也会在梦里来看你。”石榴树晃了晃，阿明的影子飘起来，声音混着风：“记得给弹珠浇水啊。”
醒来时，陈奶奶的手里还攥着弹珠，温温的。她摸下床，把弹珠埋回土里，又在旁边摆了个小瓷碗，倒了点温水。窗外的风还在吹，可她觉得心里暖乎乎的，好像有颗小小的弹珠，在土里发了芽。
第四节：暖阳下的重逢
寒潮过后的第一个晴天，林娟把缝好的小口袋挂在缝纫机旁，里面装着晓雅的纽扣和红绳；老周把新的薄荷糖铁盒，放在秀兰的养花笔记旁；陈奶奶坐在石榴树下，手里攥着颗新弹珠，晒着太阳。
街坊们来活动室时，看见林娟在教孩子们编红绳，小口袋上的向日葵，在阳光下亮着；老周在给孩子们分薄荷糖，笑声混着甜；陈奶奶在给孩子们讲弹珠的故事，脸上带着笑。
风从巷口吹过来，带着槐花香、茉莉甜、石榴暖。林娟忽然听见风里有晓雅的声音：“妈，你看我编的结好不好？”老周听见秀兰的声音：“甜要分着吃才暖。”陈奶奶听见阿明的声音：“奶奶，弹珠会结甜果子。”
他们抬头望去，阳光落在缝纫机上、药箱旁、石榴树下，好像有好多影子，在光里晃着——是梦里的访客，是藏在日常里的暖，是告诉活着的人：别怕，我们一直都在，陪着你把日子过暖，陪着你等春天。
第五节：红绳上的新结
林娟的红绳手工课成了社区每周的固定活动，这天下午，活动室的长桌上摆满了彩色绳线，最显眼的是晓雅当年编的旧平安结——绳尾的弹珠磨得发亮，是陈奶奶特意送来的“镇课之宝”。
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朵朵举着歪扭的结跑过来：“林阿姨，这个结能保佑奶奶不咳嗽吗？”林娟想起梦里晓雅教孩子编结的样子，指尖抚过旧结上的纹路：“能，编七个结，代表七天平安，结越紧，心意越真。”她拿起红绳，手把手教朵朵绕线，忽然发现朵朵的小手里攥着颗粉白纽扣——和晓雅缝在靠垫上的那颗一模一样。
“这是妈妈留给我的，”朵朵把纽扣贴在红绳上，“她说纽扣能帮我找到想找的人。”林娟心里一暖，从缝纫机旁的小口袋里取出晓雅的碎布，剪下一小块蓝白格子布，缝在朵朵的红绳尾：“把这个带上，就像晓雅姐姐陪着你。”
夜里，林娟梦见晓雅站在长桌旁，正帮朵朵调整绳结：“你看，线要这样绕，结才不会散。”朵朵举着缝了碎布的红绳笑，阳光落在布角的向日葵图案上，和晓雅手里的旧结慢慢靠在一起，绳尾的弹珠和纽扣碰出轻响，像两颗心在说话。
第二天一早，朵朵把编好的红绳系在陈奶奶的拐杖上，蓝白碎布在风里晃着。陈奶奶摸着布角的针脚，忽然咳嗽轻了些，她抬头看见林娟在教其他孩子缝布片，缝纫机“咔嗒”响着，晓雅的旧结挂在窗边，和新结们一起，在阳光下连成了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