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沈深，你不捐，有的是办法让你捐。”
那天深夜，我收到了他发来的消息。
不是文字，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宋知意在酒吧的卡座里，醉得不省人事。
陆明轩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
他们身后的背景，是江城最豪华的酒店。
3
那张刺眼的照片，像一根毒刺，扎进了我的心脏。
比癌细胞扩散的痛苦，更甚千百倍。
我知道，这是陆明轩的宣战。
第二天，我像没事人一样去公司。
公司楼下，却围满了记者。
长枪短炮，对着我的脸一顿猛拍。
宋知意的母亲，我的岳母，正在记者面前声泪俱下。
“我那个女婿，就是个畜生！为富不仁，见死不救！”
“我们家子昂那么可怜，从小被拐卖，好不容易找回来，却得了这种病……”
“他沈深有钱有势，却连一点骨髓都不肯捐，他就是想逼死我们全家啊！”
一夜之间，我成了全江城唾骂的“冷血姐夫”。
公司的股价应声大跌。
多年的合作伙伴，纷纷打来电话要求撤资。
我成了孤家寡人。
员工看我的眼神，都带着鄙夷。
就在这时，宋知意出现了。
她冲破记者的包围，站到我面前。
她双眼通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我嘶吼。
“沈深，你就这么恨我吗？！”
“恨到要看着我唯一的亲人去死？”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满意！你说啊！”
她的每一句指控，都像一把刀，插在我的身上。
周围的闪光灯不停闪烁，记录下我狼狈的模样。
我看着她声嘶力竭的表演，只觉得无比疲惫。
我什么都没说。
我转身，穿过人群，离开了公司。
我的背影，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显得那么落寞和罪有应得。
那天，是我们的结婚五周年纪念日。
我一个人回到那个空无一人的家。
我没有开灯。
客厅的桌上，放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
是她曾经在橱窗前看了很久，但没舍得买的那条。
我以为，她会喜欢。
我在黑暗里坐了很久，直到门被打开。
宋知意回来了。
她没有看桌上的礼物一眼。
她径直走到我面前，将一份文件用力摔在我脸上。
最上面一页上写着“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
她红着眼。
“签字吧，沈深。”
“我认了，我斗不过你。”
“但我求你，做完手术再离，给我弟弟一条生路，算我求你。”
我看着那份离婚协议，忽然笑了。
我笑着笑着，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笔。
我对她说：“好啊，但我有一个条件。”
4
我的笑声让宋知意愣住了。
她大概以为我疯了，或者是在策划什么新的、折磨她的手段。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不解。
我没有理会她的惊愕。
我拿起笔，在那份离婚协议的末尾，毫不犹豫地签下了“沈深”两个字。
我的手因为身体的虚弱而微微颤抖。
但那两个字，却写得无比决绝。
宋知意彻底懵了。
她看着我，喃喃道：“你……你同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