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她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弟弟,宋子昂。
从此,她生活里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只和那个弟弟有关。
我这个丈夫,成了一个提供住所和金钱的陌生人。
现在,这个弟弟得了白血病。
而我,成了唯一能救他的人。
我看着她充满期待的眼睛。
我知道,捐献骨髓对健康人来说,或许只是修养一段时间。
但对我而言,一次全身麻醉,一次骨髓抽取的创伤,足以让我的生命提前走到尽头。
我可能会当场死在手术台上。
我没有戳破她的伪装。
我只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她做的糖醋排骨。
味道很甜,甜到发腻。
我看着她,淡淡地问:“知意,如果我不捐呢?”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手中的筷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被我看穿的慌乱,和一丝我从未见过的狠厉。
2
看着宋知意瞬间冰封的脸,我知道,她的“表演”结束了。
接下来的几天,她没有再对我笑过。
家里安静得像一座坟墓。
她开始对我冷暴力,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岳父岳-母的电话却一个接一个地打来。
他们在电话里对我破口大骂。
“沈深!你还有没有良心!子昂是知意唯一的弟弟!”
“我们宋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你这个白眼狼!”
“你要是不救子昂,我们两家的合作,就到此为止!”
我挂断电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独自去医院做化疗。
药物注入身体,我趴在卫生间的马桶上,吐得天昏地暗。
我扶着墙,走出卫生间。
却在医院的走廊上,看到了宋知意。
她不是来看我的。
她正靠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哭泣。
那个男人,是陆明轩。
他现在是江城最有名的心脏病专家。
宋知意哭着说:“他不同意……他就是见不得我好……他想看着子昂去死……”
陆明轩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猫。
他的声音很轻柔:“微微,别哭,有我呢。他会同意的。”
他抬起头,看到了我。
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刺向我。
过了一会儿,护士来找我。
“沈先生,陆医生想和您单独谈谈。”
我跟着护士去了陆明轩的办公室。
他脱下白大褂,穿着一件衬衫,姿态从容。
他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开口指责我。
“沈深,捐献骨髓是人道主义,你有什么权利见死不救?”
他顿了顿,继续说:“知意那么爱你,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她爱你?”我被他的话恶心到了,忍不住笑出声。
我冷冷地反问:“陆医生,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是知意的朋友,还是她的……前男友?”
陆明轩的脸色变了。
他走到我面前,凑近我,压低了声音。
“我是以一个比你更懂她、更爱她的男人身份。”
“你配不上她,更不配让她为你伤心。”
他的话像一把锤子,砸在我的胸口。
化疗后的身体本就虚弱,被他一番话气得心口剧痛。
我扶着桌子,几乎站不稳。
他看着我苍白的脸,嘴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