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我签得如此干脆。
“我同意离婚,也同意做手术。”
我将签好的离婚协议推还给她。
然后,我转身走进书房。
我从书房最里面的抽屉里,拿出了另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
回到客厅,我将这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我对她淡淡地说:“这是我的条件。”
宋知意低下头,看向那份文件。
当她看清文件标题的时候,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份《个人财产及股权全权转让协议》。
以及一份,已经公证过的遗嘱。
“你这是什么意思?遗嘱?”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愤怒。
她以为这是我新的羞辱方式。
“沈深,你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来讽刺我!你以为我会要你的臭钱吗!”
我平静看着她。
“我名下所有动产、不动产,公司股权,在我死后,全部转让给你。”
“手术前,你把它签了,我就上手术台。”
她完全无法理解我的行为。
她往后退了一步,像看一个疯子一样看着我。
“你为什么要说‘死’?捐骨髓不会死的!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我轻声说,像是在说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
“没什么把戏。”
“知意,结婚时,我没给过你像样的彩礼。”
“这份协议,就当是我补给你的……”
我停顿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分手费和最后的彩礼吧。”
“最后的彩礼”这几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宋知意的心上。
她被震住了。
她以为我是在说气话。
她以为我是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报复她、诅咒她。
她以为这只是我逼她妥协的又一个手段。
她看着那份数额庞大的财产协议,眼中闪过挣扎。
救弟弟的念头,最终战胜了一切。
她拿起笔,手在颤抖。
在受益人那一栏,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不知道。
她签下的,不是一份财产协议。
而是一份用我的生命书写的,最绝望的爱书。
以及,我亲手为她准备的,通往地狱的门票。
5
看着宋知意签下名字,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给律师打了电话,让他立刻过来办理协议的后续公证手续。
宋知意看着我和律师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一切,脸上的不安越来越重。
她几次想开口问什么,但都忍住了。
或许在她看来,只要我肯上手术台,一切都不重要了。
手术的日子定在三天后。
这三天,宋知意对我“好”到了极点。
她寸步不离地守着我,每天给我煲汤,提醒我吃药。
当然,是她认为的“补药”。
她不知道,那些东西对我这个癌症晚期的病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手术当天,我被推进了手术室。
门外,宋知意和她的家人正焦急地等待着。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对“宋子昂”新生的期盼。
我看到了宋知意,她抓着她母亲的手,眼中是藏不住的喜悦。
她没有看我一眼。
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
隔绝了我和她的世界。
主刀医生,正是陆明轩。
他穿着无菌手术服,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