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棠猛地转过头，看向我，嘴角扯出一抹凄惨又诡异的笑。
我僵在原地，仿佛又被拖回了那个充满暴力和恐惧的过去，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秦翊也看到了我，表情瞬间变得惊愕、慌乱，甚至有一丝心虚。他大概没想到会被我撞见这一幕。
林玉棠猛地推开秦翊，跌跌撞撞地冲到我面前，情绪激动地指着我：“孟安！你满意了吗？看到我这副样子你满意了吗？！秦翊到现在还信你的鬼话！还在逼我！”
“你这个满口谎言的贱人！”
她突然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尖锐的指甲划过我的额头，立刻见了血。巨大的力道打得我耳蜗嗡嗡作响，甚至连右眼的义眼都被震得脱眶滚落在地！
我不能……我绝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她欺辱！
强烈的愤怒压过了恐惧，我压下身体的颤抖，猛地抬起胳膊想要反击——
手腕却被人狠狠攥住！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秦翊出现在我身后，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冰，声音更是寒彻骨髓：“孟安！你再敢动她一下试试！”
“咔嚓”一声脆响，手腕传来剧痛，无力地垂下。
我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他。
秦翊看到我额头的血和掉落在地的义眼，似乎也愣了一下，眉头皱起，看向林玉棠：“你下手这么重？”
林玉棠立刻换上那副倔强又委屈的表情，眼泪说掉就掉：“有人欺负我，我还不能还手吗？秦翊，你现在还要为了她这个骗子来教训我吗？”
看到她哭，秦翊眼底瞬间溢满了心疼。
他完全不顾我就站在旁边，一把将林玉棠紧紧搂进怀里，温柔地拍着她的背，轻声细语地安慰：“信你，我信你。做得对，有人欺负你就该打回去！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我，我替你出头。”
我看着他呵护她的样子，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秦翊像一尊保护神，彻底站在了林玉棠的身前。
我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消散，浓重的血腥味和林玉棠身上那股甜腻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逼得我一步步后退，直到脊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秦翊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我。
林玉棠依偎在他怀里，故意一脚踩碎了我掉落在地的义眼，然后朝我投来一个充满蔑视和得意的眼神。
我无助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一刻，过去与现在重叠。曾几何时，我也以为他会是和冬阳一样的，我的救世主。
可他不是。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和冷漠。
他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做过什么。”
他说：“别在我面前装可怜伤害玉棠。”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碎成冰渣。
明明一年前，他还跪在我面前，捧着戒指向我发誓：“安安，嫁给我，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让你流一滴眼泪。”
他说，他会让林玉棠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原来，所谓的代价，就是把我的心挖出来，捧给他的新欢践踏。
5
秦翊抱着林玉棠，急匆匆地走向急诊室，甚至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我撑着冰冷的墙壁，慢慢站起身，在原地呆了很久很久。
才从包里摸出备用的义眼，熟练地戴上。无视周围那些看热闹、举着手机拍摄的人群，我像个游魂一样去挂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