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他的声音在隧道沉闷的回响里异常清晰，“项目组就地解散，所有资料封存，明天一早我会让审计部介入，做资产清算。”
“什么？”
苏晴猛地扭过头，眼底的震惊和一丝慌乱再也藏不住，“李琛你疯了！那是几千万的前期投入！凭什么你说停就停？审计？你怀疑什么？”
张睿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调整坐姿，转过身，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忧虑：
“李总，这动静是不是太大了？苏总说得对，前期投入都是真金白银，就算转向科技园，城东那边也得妥善收尾，给股东们一个交代吧？突然审计，外面会怎么想？”
“交代？”
李琛轻笑一声，隧道出口的光线骤然涌入，刺得人睁不开眼。
他眯起眼，看着光晕中张睿那张看似忠厚的脸，“该给交代的人，自然会有交代。至于股东那边嘛，”指尖在膝盖上点了点，仿佛敲击着无形的算盘，“我自有说法。你只需要，”他的视线如冰冷的刀锋，精准地钉在张睿身上，“管好你分内的事。比如，鑫华那边最近催得紧吗？”
最后几个字轻飘飘落下，却像重锤砸在狭小的车厢里。
空气瞬间凝固。
张睿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尽，连强撑的笑容都冻在了嘴角，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避开了李琛洞悉一切的目光。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点短促的气音。
苏晴的脸色也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张睿，又猛地转向李琛，嘴唇颤抖着：
“鑫华？什么鑫华？李琛你、你什么意思啊？”
车子平稳地驶出隧道，汇入璀璨的城市灯河。
李琛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窗外飞逝的霓虹，那流动的光影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像无声燃烧的火焰。
车内死寂一片，只有空调出风口发出细微的嘶嘶声，和苏晴越来越急促、压抑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绷紧的弦，一触即断。
张睿僵硬地转回身，挺直的脊背透着一股强弩之末的硬撑，后颈处，一滴冷汗悄然滑落，没入挺括的衬衫领口。
4
第二天一大早，李琛就把核心团队叫齐了。
“从现在起，全力押宝科技园。”
他斩钉截铁地说，“刘经理，你马上成立专项组，一周内把可行性方案给我拿出来。”
“那城东项目呢？前面投的钱全打水漂了？”
“立刻停掉，亏的钱算我的。”
开完会，苏晴冲进办公室：
“李琛你疯了吧？凭什么一个人说了算！张睿说你压根儿没跟大家商量！”
“所以你是从他那儿知道的？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
“我这不是来问了吗？”
“苏晴，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越来越远了？”
“是你总是忙工作，什么事都瞒着我。”
“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