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我身后，隔着两三个人，有一个清瘦的少年。他没有看镜头，而是微微侧着头，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我身上。
那目光，专注而炙热。
「这是我。」程燃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又看看照片上那个少年。
轮廓依稀有些相似，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们是高中同学，Wanwan，」程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ক见的委屈，「你从来都不知道。」
我茫然地摇头。
我和程旭是大学同学，我根本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和我同校的弟弟。程旭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我哥，他总是这样，」程燃翻到下一页，那是一张运动会的照片，我正在跑 800 米，程旭站在终点线等我。
而在跑道外的观众席上，同一个少年，正举着一台相机，镜头对准了我。
「他总是能轻易得到我梦寐以求的东西。」
程燃一页一页地翻着。
每一页，都有我。
或是在食堂吃饭，或是在图书馆看书，或是在操场散步。
而在每一个有我的角落，都能找到那个少年的身影，像一个沉默的影子，用一种近乎虔诚的目光，追随着我。
我看得心惊肉跳。
这本相册，根本不是我的高中相册。
这是他偷拍我的证据。
从高中起，他就一直在暗中窥视我的人生。
「所以，」程燃合上相册，抬起头，目光灼热地看着我，「你说，到底是谁先来的？」
4.
「是我先来的，Wanwan。」
程燃的声音像是魔咒，在我耳边盘旋。
我看着他那双因为偏执而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一个从高中时代就开始的，长达近十年的窥视。
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局。
程旭的出现，我和程旭的恋爱，所有的一切，或许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你哥……程旭他知道吗？」我声音干涩地问。
「他当然不知道。」程燃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我那个自大又愚蠢的哥哥，他只看得到他眼前的猎物，从来不会注意角落里的影子。」
「他以为是我抢走了他的女朋友，」程燃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痴迷，「他不知道，从一开始，你就是我的。」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一直以为我和程旭是自由恋爱，是天作之合。
现在才发现，我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一个被两个男人争夺的战利品。
「所以，那场车祸……」我不敢再想下去，那个可怕的念头让我浑身冰冷。
「车祸？」程燃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Wanwan，你在想什么？那只是个意外。」
他顿了顿，伸手温柔地拂去我脸颊边的一缕碎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蛊惑。
「一个……让我有机会拨乱反正的，美丽的意外。」
他的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中恐惧的闸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