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我切蛋糕的手顿住了。
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暖风机在呼呼作响。
他抬起眼，目光沉沉地看着我，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浅，却让我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寒意。
「是啊，」他放下叉子，身体微微前倾，靠近我，一字一句道，「我瞒着你，我爱你，很久了。」
2.
程燃的告白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没有激起我心中半分涟漪，只有无尽的下沉和冰冷。
「嫂子，」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嘴角的笑意加深，伸手想来碰我的脸，「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
「别碰我！」我猛地挥开他的手，从沙发上站起来，和他拉开距离。
我的反应有些激烈，程燃眼中的笑意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受伤和困惑。
「Wanwan？」
「程燃，你哥才走了一个月！」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你怎么能……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我不知道自己是愤怒，还是在用愤怒掩饰内心巨大的恐惧。
未婚夫程旭的脸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们从大学就在一起，七年的感情，我们一起规划未来，一起装修婚房，眼看就要携手一生，一场车祸却带走了一切。
而他的亲弟弟，在我最悲痛脆弱的时候，说着爱我。
这太荒唐了。
「就因为他是我哥？」程燃也站了起来，他比我高出一个头，巨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如果我不是他弟弟，如果我比他先认识你，你会不会爱上我？」
「没有如果！」我打断他，「你是我未婚夫的弟弟，永远都是。」
「永远？」程燃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Wanwan，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的。就像我哥，他不是也离开你了吗？」
他提起程旭，语气平静得可怕。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得让我害怕。
葬礼上，他哭得撕心裂肺，抱着程旭的遗像，一遍遍地喊「哥」。
那段时间，他陪着我处理所有后事，安慰我，照顾我，所有人都说，程家出了个有情有义的好儿子。
可现在，他却能如此平静地提起自己哥哥的死亡。
「你……」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Wan-wan，」程燃又向我走近一步，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情人间的呢喃，却让我毛骨悚然，「他给不了你的，我都能给你。我会比他更爱你，更懂你，我会是一个比他更完美的爱人。」
完美的爱人……
那条短信又在我脑中响起。
「等我攒够 100 分，我就比我哥更完美了。」
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那些短信，是你发的，对不对？」我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桓在我心头许久的问题。
程燃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只是深深地看着我，眼神偏执而疯狂：「Wanwan，回答我，如果我不是他弟弟，你会不会爱上我？」
「你疯了！」我推开他，转身就想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