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和不耐烦,但脸上却堆起温柔的假笑:“老公,我相信你。可是……我们哪还有本金啊?”
“放心,我已经在想辦法了。”我压低声音,故作神秘,“我找到了门路,能抵押……对,就是把房子和车都二次抵押了!这次一定行!”
她眼睛亮了一下,不是为我鼓劲,而是为那虚幻的、即将到手的财富——或者说,是为她和李哲的计划顺利进行而亮。
背地里,我冷静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我用最快的速度,通过数个隐秘的渠道,将名下所有能抵押的资产——房子、车子、甚至一些早年收藏的字画——全部抵押变现。每一分钱,都悄无声息地汇入我早已准备好的、一个与过去完全切割的新账户。
键盘敲下确认键,将所有资金疯狂做多黄金时,我的手稳得像手术台上的医生。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有力地跳动,一下,又一下。
这一次,赌的是命。我这条,从地狱爬回来的命。
市场起初波澜不惊,甚至有几丝不利于多头的风声掠过,如同暴风雨前虚假的宁静。
林薇和李哲的“关心”变得更加频繁。电话里,李哲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哥,怎么样?听说这两天金价有点反复?咱们的空单……”
我对着电话,声音沙哑,充满表演出来的恐慌:“……不太好,又……又跌了一点,保证金快不够了……我正在想办法凑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是更加“急切”的安慰:“别慌!哥!肯定是技术性调整!坚持住!千万别爆仓了!”
林薇在家里的表演则更加精湛。她甚至会红着眼眶,替我“按摩”紧绷的肩膀,声音带着哭腔:“老公,要不……要不我们算了吧?我不想你那么大压力……我们平平淡淡过日子也好……”
若不是重活一世,我几乎又要被她这虚伪的柔情骗过去。
我反手抱住她,把脸埋在她颈窝,藏起自己冰冷的表情,声音“哽咽”:“不行!薇薇,为了你,为了我们这个家,我必须拼这一次!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我能感觉到她身体一瞬间的僵硬,和那几乎压抑不住的讥讽。
时机差不多了。
在预计黄金启动暴涨的前三天,我精心导演了最后一幕。
那天晚上,我跌跌撞撞地冲进家门,脸色惨白如纸,衣服凌乱,眼睛里布满血丝,浑身散发着酒气(当然是出门前特意泼的酒)。
“完了……全完了……”我瘫倒在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里,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爆仓了……又跌了……什么都没了……房子、车……全没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我像个真正的输光一切的赌徒那样,语无伦次,涕泪横流。
林薇站在我面前,脸上那副温柔面具终于彻底碎裂,只剩下毫不掩饰的震惊、冰冷和怀疑:“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对不起……薇薇……对不起……”我伸手想去抓她,却被她猛地甩开,眼神里的厌恶像是看一堆臭不可闻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