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总监！”林薇提高了声音，手指攥紧了钢笔，“工作是工作，私人关系是私人关系，这不是你刚说的吗？既然要公事公办，那就应该以项目利益为重，我的私人关系能为项目提供便利，为什么不用？”
她直接把苏瑾刚才在办公室里的话扔了回去。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只剩下中央空调微弱的嗡鸣。
苏瑾静静地看着她，几秒后，极轻地笑了一下，听不出情绪。“好。你说得对。”她合上面前的笔记本，“那赵总助理这条线，还是由林副总监负责。希望你的‘私人关系’，真的能带来项目利益。”
她站起身：“会议暂停十分钟。”
她再次率先离开会议室。
林薇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赢了这一句，却感觉像吞了一口冰碴子，冷得发痛。周围下属们悄悄交换着眼神，没人敢说话。
---
接下来的几天，市场部变成了一个无声的战场。
每一个流程节点，每一次方案讨论，都充满了看不见的硝烟。
苏瑾强势推进奥新项目的激进方案，亲自带队，几乎泡在了奥新科技。林薇则死死攥着自己手里原有的几个大客户和核心资源，对苏瑾需要的支持各种软钉子硬绊子，同时通过那个师妹助理，不断试图重新搭上赵总的线。
她们不再有任何私人交流。白天在公司冷眼相对，晚上回到那间曾经共享的公寓，也错开时间，一个回来，另一个必定待在客房或者直接出门。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冰冷的、一触即发的压抑。
这天下午，苏瑾带人从奥新回来，脸色冷峻。显然进展不顺。林薇从办公室百叶窗的缝隙里看着，嘴角勾起一丝冷嘲。
快下班时，行政部的小姑娘抱着一箱东西敲开林薇的门。
“林副总监，这是之前您和苏总监一起申请的品牌礼品样品，刚刚采购部送过来的，说放您这里？”
箱子里是些印着公司Logo的精致杯具和笔记本，最上面，赫然是两只同款不同色的马克杯，一只深蓝，一只浅灰——和那天被林薇摔碎的那只，一模一样。是之前她们一起挑的样品。
林薇看着那两只杯子，眼神一瞬间变得极其复杂。
小姑娘放下箱子就走了。
林薇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拿起那只深蓝色的杯子，指腹摩挲着光滑的釉面。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苏瑾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杯子上，停顿了一秒。
林薇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将杯子扔回箱子里，发出哐当一声脆响。她抬起头，撞上苏瑾的视线。
“看什么？”林薇语气很冲，带着一种防御性的尖锐，“苏总监又要来指导工作？还是又看上了我这里的什么东西，想直接拿走？”
苏瑾没说话，只是走进来，关上门。
她走到箱子前，弯腰，捡起那只被林薇扔回去的深蓝色杯子，检查了一下杯口。
“没碎。”她说。
然后，她拿起旁边那只浅灰色的，将两只杯子并排放在林薇的办公桌上。
“你的。”她指了指深蓝色的，“我的。”
说完，她转身离开。
林薇死死盯着桌上那两只并肩而立的杯子，眼睛胀得发痛。它们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对沉默的、嘲讽的证人，见证着那些回不去的夜晚和温情，也见证着此刻冰冷尖锐的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