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路过的人，都下意识地绕开那扇门，仿佛那是什么瘟疫源头。
门内，苏瑾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那封邮件放大的图片。她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只有搭在鼠标上的手，手背青筋微微凸起。
几分钟后，内部的喧嚣几乎达到顶点时，那扇门打开了。
苏瑾走了出来。
所有窃语瞬间消失，所有人的动作都定格了，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钉在她身上，有震惊，有鄙夷，有探究，有恐惧。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套裙，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晰而稳定的叩击声，脸上甚至补了妆，口红依旧是那抹浓烈的415丝绒红。她一步一步，穿过鸦雀无声的开放办公区，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张神情各异的脸，最终，停在了林薇的独立办公室门前。
林薇正站在里面，背对着门口，望着窗外，肩膀绷得很紧。
苏瑾抬手，叩门。
林薇没有回头，声音冷硬：“滚。”
苏瑾直接拧开了门把手，走了进去，然后，反手，“咔哒”一声，将门从里面锁上。
隔绝了外面所有试图窥探的视线。
林薇猛地转过身，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充满了报复的快意和毁灭后的荒芜：“苏总监？满意了吗？现在全公司都知道你是个喜欢女人的变态了！你这个位置还坐得稳吗？！”
苏瑾一步步走向她，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极强的压迫感，一直走到林薇面前，几乎与她鼻尖相抵。
她凝视着林薇疯狂而潮湿的眼睛，看了很久，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
“既然要毁，”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冰冷的、令人战栗的温柔，伸手捏住了林薇的下巴，力道不重，却不容挣脱，“不如一起毁个彻底。”
她眼底最后一点温情褪尽，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渊。
“林薇，游戏才刚刚开始。”
林薇的下巴被苏瑾捏着，皮肤相触的地方传来冰冷的力度，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来自苏瑾指尖的微颤。那句“不如一起毁个彻底”像淬了冰的针，扎进她耳膜，带来一阵尖锐的嗡鸣。
她猛地挥开苏瑾的手，力道之大让自己踉跄了一下，后背撞上冰冷的玻璃窗。“游戏？”她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却又硬生生挤出冷笑，“苏瑾，你跟我谈游戏？你抢我客户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游戏规则？！”
“规则？”苏瑾站在原地，眼神像扫描仪一样刮过林薇激动得发红的脸，“规则就是赢家通吃。你入职第一天我就教过你，忘了？”
她语气平静，甚至称得上温和，但每个字都像裹着绒布的刀，精准地捅进林薇最痛的地方。林薇想起很多年前，她还是实习生，莽撞地搞砸了一个小提案，苏瑾就是这样，没有一句重话，却用最清晰的逻辑把她批得无地自容，然后又手把手教她修改到深夜。那时的灯光，和现在窗外透进来的夕阳余晖一样，暖得让人产生错觉。
“我没忘！”林薇几乎是吼出来，眼泪终于失控地滚落，“可我没想到你会把这一套用在我身上！用在我们之间！”她指着门外，“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你满意了？苏总监，你赢了位置，输了全部！值得吗？”
苏瑾没有看她崩溃的眼泪，她的目光越过林薇的肩膀，落在窗外逐渐亮起的城市灯火上。那里面曾经也有她们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