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过客厅的沙发。
陆思瑶那件米色的风衣就搭在上面。
我走过去，身体晃了一下，像是站不稳。
手扶住了沙发的靠背。
我藏在手心的那块碎瓷片，顺着我的指尖，滑进了风衣的口袋里。
很快，没有任何声音。
那块瓷片上，刻着一个特殊的字体。
是“瑶光”两个字。
陆思瑶的小名。
是苏晴亲手设计的。
我从厕所出来，继续接受“问询”。
陆振华越是想证明我疯了，就越会露出马脚。
陆思瑶，也快要收到她母亲迟来的第一份“礼物”了。
03
等了两天。
第三天下午，机会来了。
陆振华要去公司开一个重要的会。
陆思瑶约了朋友去做指甲。
她们的车一前一后开出了别墅的大门。
我站在二楼的窗户后面，看着车尾灯消失在路的尽头。
我转过身，走向书房。
门锁着。
我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小的铜钥匙。
钥匙是黄铜的，上面有一个S形的雕花。
是苏晴的。
她曾经对我说：“我的书房，就是你的书房。”
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拧。
门开了。
一股灰尘和旧书的味道扑面而来。
房间里的窗帘拉着，光线很暗。
我没有开灯。
我能看清这里的一切。
左边是巨大的落地书柜，一直顶到天花板。
右边是一张宽大的红木书桌。
正对着窗户的，是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
琴盖上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我走过去，用袖子擦了擦琴凳，坐了下来。
我掀开琴盖。
黑白分明的琴键，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我的手指轻轻落在琴键上。
楼下，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我没有停。
我知道是谁回来了。
脚步声很急，从楼梯上传来，越来越近。
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陆思瑶站在门口。
她看到我坐在钢琴前。
“滚出去！”
她冲我喊。
“你不配碰我妈的东西！”
我没有看她。
我的手指开始在琴键上移动。
就是那天我哼的那段旋律。
我弹得很慢，一个音一个音地弹。
陆思瑶本来要冲过来拉我。
但她停住了。
我弹完了第一段。
接着，我弹了第二段。
那是一段完全不同的旋律，更活泼，也更复杂。
陆思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曲子弹完了。
我停下来。
房间里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
“后半段……”
陆思瑶的声音有些抖。
“后半段的曲子，是我小时候自己写的。”
“我只弹给妈妈听过。”
她走到我面前。
“你到底是谁？”
我抬起头，看着她。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地看着她的眼睛。
“这首曲子，叫《瑶光》。”
我说。
“是你母亲为你写的。她说，前面是她对你的期望，后面是你自己的未来。”
“她说，后半段要等你长大，我们三个，一起把它完成。”
我说了“我们”。
就在这时，门口又出现了陆振华的身影。
他大概是会议提前结束了。
他看到书房里的我和陆思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