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了过来，一把将我从琴凳上推开。
我撞到了旁边的书架，胳膊很疼。
他指着我，对陆思瑶吼。
“别听这个疯子胡说八道！”
“你妈最讨厌的就是弹钢琴！”
他说完，陆思瑶僵住了。
我看见她看着陆振华，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她当然记得。
她的母亲苏晴，是国内最有名的青年钢琴家。
父亲的谎言，和一个知道秘密的陌生继母。
陆思瑶的世界，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04
从那天起，陆思瑶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了。
她不再直接嘲讽我，而是偷偷地观察我。
我做饭的时候，她会站在厨房门口。
我打扫卫生的时候，她会靠在楼梯扶手上。
我知道，她在找答案。
而我，要继续演好我的“疯女人”角色。
我开始在半夜唱歌。
唱的还是那首《瑶光》。
陆振华被吵醒，会冲过来捂住我的嘴，骂我是不是真的想被送进精神病院。
我让他看到，我偷偷藏了一把水果刀在枕头底下。
他吓得把刀抢走，锁进了柜子。
他越来越相信，我精神出了大问题。
一个星期后，我等到他出手了。
晚饭时，我从厨房端汤出来。
经过餐厅的转角时，我停了一下。
我看到陆振华背对着我，正在往一碗汤里倒什么东西。
白色的粉末，很快就融化了。
那碗汤，放在我的座位前。
陆思瑶也看见了。
她坐在桌边，手里拿着手机，但眼睛一直从手机上方看着陆振华的动作。
我端着我自己的汤碗，走了过去。
我把汤放在妞妞面前。
然后，我端起了我面前那碗有问题的汤。
陆思瑶突然站了起来。
“林阿姨，我今天想喝你的菌菇汤。”
她说着，就把她面前的汤，和我手里的汤，换了一下。
动作很快。
陆振华的脸一下子白了。
“瑶瑶，你……”
他想阻止。
陆思瑶看着他。
“怎么了，爸？我不能喝这碗汤吗？”
陆振华说不出话。
他只能看着我，拿起调换过的那碗汤，一勺一勺地喝了下去。
那是一碗很正常的汤，很鲜。
饭后，陆思瑶把我叫到了她的房间。
这是她回国后，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
“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她问。
我看着她，眼泪“恰到好处”地流了下来。
我开始“崩溃”。
我告诉她，我没有疯，我不是在模仿她的母亲。
我是在履行我对苏晴的承诺。
我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U盘。
黑色的，很普通。
“这是你母亲的日记。”
我把U盘递给她。
“她说，如果有一天她出事了，就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密码是‘瑶光永远的守护者’，全拼音，小写。”
陆思瑶伸手来接。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撞开了。
陆振华冲了进来。
他看到了那个U盘。
“把东西给我！”
他朝我扑过来，想抢我手里的U盘。
我死死护住。
我们两个撕扯在一起。
他比我力气大，我很快就被他推倒在地。
U盘从我手里飞了出去，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