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血玉镯只能镇得了一时，镇不了一世。你……准备好了吗？」
「我别无选择。」
挂掉电话，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
姜念，妈妈能为你做的，只剩下最后一件了。
第二天一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我家门口。
是苏曼丽。
她没有像昨天那样歇斯底里，而是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套装，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只是红肿的眼睛泄露了她的悲伤。
她不是来闹事的。
她是来接姜念的。
「林素，我知道你心狠。但念念是无辜的，她和阿哲感情那么好，阿哲走了，她才是最伤心的那一个。」苏曼丽看着我，语气出奇的平静，「让她去我们家住几天吧，陪陪我这个孤老婆子，也让她……离阿哲近一点。」
我还没开口，姜念的房门就打开了。
她眼睛红肿，换了一身素净的白裙子，拎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她越过我，径直走到苏曼丽面前，声音沙哑：「苏阿姨，我跟您走。」
然后，她回头，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夹杂着失望、决绝和一丝恨意的眼神看着我。
「从今天起，我不想再见到你。」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但我脸上，依旧没有半分波澜。
我只是看着她，点了点头。
「好。」
03
姜念跟着苏曼丽走了。
偌大的别墅，瞬间空旷得只剩下回音。
张诚站在我身后，欲言又止：「林总，就这么让大小姐……」
「不然呢？」我打断他，「把她绑回来吗？」
我比谁都清楚，姜念此刻对我积怨已深。陆哲的死，成了压垮我们母女关系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认为是我这个冷血的母亲，间接害死了她的爱人。
而苏曼丽的出现，恰好给了她一个逃离我的出口。
在姜念眼里，苏曼丽是和她站在同一战线的、同病相怜的受害者。
可她不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披着最温情的伪装。
「盯紧陆家。」我吩咐张诚，「特别是苏曼丽，她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
「是。」
陆家的动作很快。
陆哲的葬礼办得风光又体面。
葬礼上，姜念一身黑裙，作为未亡人，全程陪在苏曼丽身边。苏曼丽待她如亲生女儿，时而揽着她的肩膀无声垂泪，时而轻声细语地安慰她。
媒体的闪光灯下，一幅「婆媳情深、共渡难关」的感人画面，赚足了眼球和同情。
所有人都开始相信，陆哲的死，只是一场意外。
而我这个亲生母亲，因为没有出席葬礼，被媒体描绘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怪物。
公司的股价，应声下跌。
我不在乎这些。
我在等，等苏曼丽露出她的狐狸尾巴。
葬礼结束后的第三天，机会来了。
张诚传来消息，苏曼丽带着姜念去了城郊的一座私人寺庙，说是要为陆哲祈福。
那座寺庙，我知道。
不供佛，只养鬼。
是圈子里一些人用来处理「脏东西」的地方。
我立刻驱车前往。
寺庙建在半山腰，青瓦红墙，看起来古朴又宁静。
但我刚一踏进院子，就感觉到一股刺骨的阴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