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是在试探我?还是根本就不在乎?”他继续逼问,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
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混合着部队里特有的肥皂清香,很有男人味。
“如果我说,我是在帮你呢?”我终于开口。
“帮我?”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一声,“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把自己的丈夫让给别人,这就是你帮我的方式?白薇,你知不知道,你那么说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疼?”
他很少说这种话。
这个男人,习惯了流血流汗不流泪,习惯了把一切情绪都藏在心里。
我心里一软,伸手,主动抱住了他的腰。
“严铮,”我把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闷闷地说,“那个陶虹,不是个简单角色。她今天这么一闹,不管结果如何,你的名声都会受损。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事情彻底闹大,让她自己露出马脚,这样才能把脏水全都泼回到她自己身上。”
“那你也不该说要跟我离婚!”他打断我,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委屈?
我抬起头,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傻瓜,结婚证撕了可以补,可我老公的前途要是毁了,拿什么都换不回来。”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过了好久,他才缓缓抬起手,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我。
那力道,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薇薇……”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声音喑哑,“对不起。”
我知道,他是在为让我受了委屈而道歉。
我拍了拍他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大型犬:“好了,都过去了。不过,这件事没那么简单。那个陶虹,绝对不是求爱不得那么简单。”
严铮抬起头,黑眸里闪过一丝厉色:“你什么意思?”
“我撕结婚证的时候,故意划破了她的手。我是医生,我知道划在哪里,既能让她疼,又不会伤筋动骨。”我看着他,慢慢地说,“可她从头到尾,一声都没吭。一个能对自己这么狠的人,你觉得,她会只是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小姑娘吗?”
严铮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04
第二天,关于陶虹跳楼表白严教官的事情,果然在整个军医大学传得沸沸扬扬。
各种版本的故事在学生们口中流传,有鼻子有眼。
但因为我昨天的反击太过犀利,舆论的主流并没有指责我和严铮,反而都在说陶虹心机深沉,不是个省油的灯。
严铮一大早就被叫去了军区办公室,接受调查。
我则像往常一样,去医院上班。
刚进科室,就感觉气氛不对。同事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探究和同情。
“白医生,你没事吧?”平时跟我关系不错的护士长赵姐凑过来,小声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我笑了笑,换上白大褂。
“你别装了,我们都听说了。”赵姐叹了口气,“严教官那么优秀,被人惦记也正常。你可得把人看紧了。”
我点点头:“知道了,谢谢赵姐。”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盘算着另一件事。
陶虹的背景,必须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