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公和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去开房,打电话让我送盒套过去。
那实习生刚毕业,有生气有活力,连漂亮身材好。
此前,担心她会被骂小三,老公将她护的很好,一直没舍得碰她。
直到今晚,我提出离婚,他迫不及待带女孩开了荤,甚至还电话给我:
「给我送盒套来,我就答应离婚。」
我冒着大雪,将套准时送达。
等他回来,就将拟好的离婚协议书递了过去。
1
“不可能,”沈听白淡淡的瞟了一眼协议:“许棠,这些年,都是我养着你,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你这么大一笔钱?”
“沈听白,出轨的是你,冷暴力的人,也是你。”
我看向他,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你是过错方,凭什么不付出些代价?”
沈听白皱了皱眉,表情没有更大的波动。
“如果你不想你的小情人被人到处叫小三,那就拖着吧。”
我双腿交叠,不耐烦的看向沈听白:“反正我现在,有的是时间跟你拖下去。”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吃瓜群众们,应该会对总裁夫人半夜为总裁和其情人送避孕套的事情,非常感兴趣吧。说不定还能够登个头条。”
我的话语中有着淡淡的威胁意味。
沈听白却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没有人敢把我放在热搜上面,许棠,你威胁的手段,太过幼稚了。”
我脸色一白,下意识的攥紧了手。
是呀,现在的沈听白,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需要我帮助的少年了。
这些年他独掌沈家,说一不二,已经处于权利的最顶峰。
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他,也没有人可以撼动他的地位。
更没有不长眼的,找他的不痛快。
除了我。
或许是曾经和沈听白深深的相爱过,所以我对他总抱有期望。
我下意识的看向沈听白。
他坐在长桌的对面,我们俩个人隔了快三米远。
明明很多年以前,我和他挨得最近。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我看向沈听白:“你就是死活不答应我的条件是吧?沈听白,我们少年夫妻,我也没有要你公司的股份。你,就不能善待我吗?”
我打着感情牌,希望沈听白的良心能够回来一点。
突然,他轻轻笑了一声,沈听白看向我:“许棠,这是你的什么新手段吗?你就不能做好你的沈夫人吗?”
说着,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只要你听话,那些女人影响不了你的地位。”
“你的意思是,我要继续忍着你出轨?”
我的声音有些冷,只觉得脑子有点疼:“你觉得你现在是大人物了,就可以随意的践踏别人?
“沈听白,你不要忘了,当年是我用父母留下的全部遗产,帮你度过了难关!”
被我戳破了他的遮羞布,沈听白烦躁的皱眉:“许棠,许家的钱财在我手上翻了十倍不止,这些年在物质上我也没亏待你。你,又有什么不满意?”
沈听白的口吻不容置疑:“许棠,这离婚协议拟的,我不满意。”
“我给你俩个选择,要么,你净身出户,要么,你继续留在沈家,做你养尊处优的沈太太。”
见我不说话,沈听白以为我已经妥协了,站起身,想要离开。
“沈听白,”我出声叫住他,他看起来有些不耐烦。
“还有什么事儿?”
“我爱过你,所以不可能。”
沈听白的背影一愣,转身离开
2
许是最近太忙碌了,我竟然发起了高烧。
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我梦见了年轻时候的沈听白。
那时候我父母突然遭遇车祸离世,一个人在在国外举目无亲。沈听白的父亲是我父母的好友,他做主把我接到了沈家住。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沈听白。
我十六岁之前常年在国外,只听得懂一小部分中文。
失去父母以后我的心就逐渐封闭了起来,何况在我本就不熟悉的语言环境里面,更没有办法和其他人一起交流。
是沈听白站了出来,主动做起了我的“翻译官。”
沈听白大多数的时候就只是沉默的站在我的身后,我那时候喜欢靠在窗边看书,他就在不远处安静的处理公司里面的工作。
“是有什么不懂吗?”见我发呆,沈听白主动问起。
他向我逐渐靠近,带着好闻的男士香水味儿。
沈听白扫了一眼我看的书,瞬间明白了我卡壳的地方:“战略布局,英文叫做,strategiclayout,这里讲的是企业的长远发展规划,
嗯?你怎么对这种书有兴趣。”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少年人的清润,每一个词语都咬的很清晰。
我只觉得脸有些发烫,我才不会承认,之前看到沈听白在看这本书,我才好奇的!
“谢,谢谢,你怎么知道我卡在这里了?”沈听白离我太近,我有些慌张的动了动身体,却不小心碰到了沈听白的手。
这让我觉得脸更红了,沈听白也愣了愣,耳尖悄悄泛红。
“看你盯着这一页十分钟都没动了。”
他这是,一直在关注我吗?
我心里有些开心,却下意识的回避。
“你,你继续做你的事儿吧,我继续看了。”我撇过了头,心跳不止。
沈听白轻轻的嗯了一声。
从那天开始,我发现我对沈听白,有了不一样的情愫,我好像,喜欢上了他。
变故来得毫无预兆。
二十岁那年的冬天,沈父突发心梗去世,沈家开始内斗。作为继承人的沈听白自然是他们攻击的首选。
于是,还在上大学的沈听白不得不休学处理公司的事儿。
繁重的事物几乎要压得沈听白喘不过气来。
我再见到他时,他眼底满是红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之前平整的衬衫也起了皱,整个人瘦了一圈,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疲惫。
“你别太累了,”我把熬好的鸡汤递给他,那时候我的中文已经十分流利了,于是我对沈听白说:“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扛。”
沈听白却摇了摇头,他看向我:“这是沈家的事,我不能连累你。许棠,你该有更好的生活,不用跟着我受苦。”
那时候的沈听白,骄傲又脆弱,他想把所有担子揽在自己的身上。
我没给他这个机会。
我回去后,第一时间找了父母留下的律师,提出要动用全部遗产帮沈家。
律师吓了一跳,反复劝我:“大小姐,那是先生和夫人留给你的后路,沈家现在就是个烂摊子,你把钱投进去,很可能血本无归啊!”
“我知道,”我看向律师语气坚定:“可沈听白不是烂摊子,他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所以我不会丢下他。”
那天下午,我签了无数份文件,把父母留下的房产,存款一一变现。
我回了国,把那张装着巨额财富的卡递给了沈听白。
那时的沈听白把我紧紧搂在怀里,声音哽咽:“许棠,你怎么这么傻?那是你爸妈留给你的一切啊!”
那天的雪下得很大,我和沈听白站在沈家老宅的院子里,我们要一起对抗沈家那群人。
雪花落在我们的头发上,肩膀上,像是披上了一层白纱。
他朝若是同淋雪,也算此生共白头。
后来,我们顺理成章的结了婚,沈听白一一清算了那些曾经的那些敌人,他彻底掌权了沈家。
3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沈听白正在我面前,见我醒了,平静的脸上有些嘲讽的意味。
他的身边,站着叶绾绾,就是他最近的那个新宠。
“醒了就别躺着装可怜。”他俯身,语气里满是不耐:“许棠,你耍手段的本事越来越差了,
用发烧博同情,是想让我松口签离婚协议?”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疼,连一句辩解都说不出来。
叶绾绾这时轻轻走过来,手很自然地挽住沈听白的胳膊,小腹还平坦着,却故意用手护着,声音软得像棉花。
“沈总,您别对许姐姐这么凶呀,许姐姐许是真不舒服。”
叶绾绾得眼底藏着得意,她对我说道:“对了,许姐姐,我怀孕了,你听到这个消息,有没有开心一点?
毕竟你和沈总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
叶绾绾怀孕了?我愣住,看向沈听白。
其实我和他曾经有过孩子,那是个冬天,我攥着孕检单,想给沈听白一个惊喜,却在他外套口袋里摸到了秘书的口红。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笑。
“说话。”沈听白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他以为我在默认,语气更冷:“要么现在跟我回家,别再提离婚的事,要么就继续在这装病,等我忙完公司的事,再跟你算账。”
叶绾绾还在旁边添火:“许姐姐,其实沈总心里是有你的,不然也不会特意过来。你看我,就算怀着孩子,也不敢耽误沈总的正事......”
输液器滴液的声音越来越响,像在倒数我对他最后一点念想。
我慢慢抬起手,指尖因为虚弱而发抖,却精准地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
血珠渗出来,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可我一点都不觉得疼。
哀莫大于心死,大抵如此。
“许棠!”沈听白皱了皱眉,却还是没过来扶我。
我看着他,眼底没有半分波澜,字字清晰:“沈听白,我没装病。但我现在才知道,比起生病,更疼的是......我竟然还对你抱有过期待。”
“许姐姐这是在怪沈总的嘛?可你发烧也不是沈总的问题呀。”叶绾绾在一旁添油加醋到。
沈听白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就没有了。
“许棠,你这些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看看你自己,哪里有从前半分样子?”
我干涩的笑了俩声,不顾沈听白的指责,直接骂道:“贱人,你们就是一对贱人!”
我歇斯底里的看向沈听白:“你个种马凤凰男!当初你靠着我父母遗产的时候怎么没有说我不像话?!
还有你,你也是个傻逼,玛德,你就这么喜欢老男人呀?未婚先孕还当小三你很得意嘛?
你父母知道吗?”
回应我的是沈听白的一巴掌。
他愤怒的看着我:“你真的疯了!”
我捂着脸,虚弱的身体让我没办法扇回去,只能瞪着沈听白。
“许棠,”沈听白的声音很冷:“再闹,就不是一巴掌了,你不会真的觉得我不敢对你做些什么吧?”
我闭上眼,拿出手机,给自己定了一张去伦敦的机票。
4
叶绾绾搬到了家里来,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沈听白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罢了。
我正在房间里收拾行李。
“许姐姐,你这是要去哪呀?”叶绾绾护着小腹,一只脚踩到我的行李箱上,语气带刺:“你要是想走,是不是该跟沈总说一声?”
我没抬头,继续把叠好的衣服往里塞:“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突然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很低,像毒蛇吐信:“你是不是还在恨我怀了沈总的孩子?其实我也不想的,可沈总太疼我了......”
话音刚落,她忽然“啊”地尖叫一声,身体猛地往后倒。
此时沈听白刚好走进来。
“沈总!许姐姐她推我!”叶绾绾坐在地上,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只是跟她好好说话,她就不想我肚子里的孩子活着!”
沈听白一把将叶绾绾抱起来,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冷得像腊月的冰。
我站起身,刚想解释“我没碰她”,却看见叶绾绾藏在沈听白怀里的眼睛,正朝我得意地弯了弯。
“沈总,我没事,你别怪许姐姐,”
叶绾绾还在演戏,头靠在沈听白胸口,声音软软的,“许姐姐可能就是太激动了......”
沈听白没说话,只是低头检查叶绾绾的肚子,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衣角,动作里带着我许久没见过的温柔。
片刻后,他抬头看向我,喉结滚了滚,我清楚地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他明明看见了我刚才一直在床边上,连手都没抬过,他明明知道叶绾绾在撒谎。
可他最终说出口的话,却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我的心:“许棠,不管你有没有推她,她怀着我的孩子,你就不该让她受惊吓。”
我愣了愣,忽然笑了,笑声里满是自嘲:“沈听白,你看清楚了,我根本没碰她!她在装!”
“够了,许棠,我的话你是听不清吗?”沈听白的话不容置疑:“我现在就带绾绾去医院检查,你就待在家里面壁思过!
她要是有什么事儿,我拿你是问。”
他说完,转身就走,我愣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可笑呀,我突然低着头笑了出来,我竟然还会对他抱有一丝期望。
时间过了半响,我擦干了面上的眼泪。
收拾好了行李,提着箱子,走了出去。
2
5
刚刚落地伦敦,沈听白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朝着在伦敦的朋友艾丽莎招了招手,朝她走了过去。
“我现在不想纠结你在哪里,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把老宅卖了!”
沈听白的愤怒几乎要冲破听筒:“许棠!我看你真是疯了,我回老宅才发现你竟然把老宅卖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没想到沈听白发现的这么早,顿了顿:“当然知道,沈听白,老宅写的是我的名字,那是我的私人财产。”
沈家的老宅,在沈听白渡过难关之后,便当做定情信物送给了我,所以房产证上,只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
我脚步没停,朝着朋友的方向走去。
沈听白这时候才冷静了下来,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
“许棠,你明明知道,老宅对我们意味着什么,你却还是把它卖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当然知道老宅意味着什么,那是我和沈听白年少情深的地方,我们在那里定下了终生。
思考了几秒后,我回答道:“没干什么,一个房子而已,我想卖,就卖咯。”
电话那头的沈听白似乎愣了一下:“你这是要彻底断了我们之间的念想?”
“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什么念想了,”我接过艾丽莎的奶茶,顿了顿,继续说道:“沈听白,答应我的离婚条件,然后我们,好聚好散。”
我没等到沈听白的回答,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也不惯着他,直接拉黑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
艾丽莎好奇的看着我,指了指电话:“谁呀?”
她听不懂中文,自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最近在处理离婚的事情。”
她立马满脸心疼的看着我,不过她是个相当乐观的女孩儿,立马邀请道:“许,明天我们要举办派对,很多以前你认识的老朋友都会来,你都快十年没回伦敦了,要不要去看看老友呀?”
和沈听白结婚的十年里面,我几乎没有再回过伦敦,前五年他的生意很忙,去国外也是出差,而后五年,我又几乎癫狂得忙着斗他的小三们。
艾丽莎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在犹豫。
于是诱惑似的说道:“白澈也会来哦,他现在是恒星集团的董事长了!妥妥的高富帅!你还记得吗?”
白澈?这下我是真的愣了,我们小学的时候谈过几天恋爱,但是由于他身边老是一堆的女生,所以我把他甩了。
“去玩玩吧,”我看向艾丽莎,笑着说道:“我也很久没有看过高富帅了。”
6
伦敦这几天的天气不错,难得放晴。
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在伦敦的老房子,这套房子还是当年我给自己和沈听白留的后路。
当时的我想,如果沈听白争权失败,我带他去国外,即使再难,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房子的布局还和我父母在世的时候差不多,只是有些家具老化了需要更换。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我便打算去艾丽莎的派对。
却遇见了白澈。
他的身旁是一台红色的法拉利,看起来显眼极了,啧,这个人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那么骚包。
“好久不见,棠小美。”白澈的这个称呼让我瞬间回到很多年前,那时候我的父母还健在。
我和白澈是班级中唯二的华人,这让我们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好朋友。
“很久不见了,白帅哥,”我笑着接他的话。
“刚才在巷口的古董店看见的,觉得很衬你,”白澈递给我一个胸针:“临时买的,不算贵重,就当给你去派对的小礼物。”
他的语气很熟稔,仿佛我们经常见一般。
我指尖捏着胸针,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我想起上次见到白澈,是十年前。
那时候我回伦敦处理我父母的遗产,为了给沈听白渡过难关。白澈知道之后过来找我,
他愤怒的指责我,不应该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个地步,我也很生气,把他怼了回去。
那天的见面不欢而散,我们再也没了联系,偶尔想起他的时候,心里面确实很遗憾,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再次见面,会是十年后。
“你倒还是这么会选东西,小时候给我挑的发卡,我还留了好久。”我笑着调侃他,十年了,再有什么不愉快也应该消散了。
白澈拿过胸针,自然的帮我别在领口,指尖偶尔碰到我的衣领,又飞快收回。
“看来我的眼光不错。”白澈顿了顿:“和你今天的裙子很配。”
“谢谢。”我说到。
“派对的地方离这儿不远,开车十分钟就到。”他打开副驾车门:“艾丽莎刚才还发消息问,咱们到哪儿了,说老朋友们都在等你。”
我点点头,上了车。
路上,白澈没说太多话,只放了首舒缓的英文歌,
是我小时候常听的旋律。
车窗外的伦敦街景飞速倒退,阳光透过玻璃落在身上,我忽然觉得,好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了,
这才是我应该过得生活,没事儿的时候跟着三五好友聚会,而不是天天为了一个男人发疯。
到了派对场地,远远就看见艾丽莎挥着手朝我们跑过来,一把挽住我的胳膊:“许!你可算来了!大家都在说,等会儿要好好跟你聊聊这十年的事。”
说着,她揶揄地看了眼白澈:“某人可是主动请缨,提前半小时就去你家楼下等了。”
我愣了一下,看向白澈,原来是他主动来接的我的吗?我还以为,是艾丽莎叫他来的。
白澈倒是坦然:“棠小美这么多年没回来了,路不熟,一个人也不安全,我去接一下她很正常。”
这一下又勾起了我的回忆,以前在伦敦的时候,白澈也是这样,等我补习班下课。
“啧啧啧,怎么没见你对其他人这么贴心?”艾丽莎叉着腰,毫不客气道:“就担心许一个人的安全是吧?!”
我的脸有点红,白澈似乎看出来了我的不自在,皱了皱眉说道:“好了,你话太多了,嘴还是留着等下喝酒吧!”
艾丽莎翻了个白眼,搂着男朋友去跳舞了。
“她就是这样,你知道的,嘴欠。”白澈解释到,我点了点头,不敢多想,转身和其他人打成一片。
老朋友们交谈着自己这些年来的生活,气氛很好,有些人会好奇这些年我在华夏的生活。
我只挑好的讲,对沈听白只字不提,酒喝了一杯又一杯,最后醉醺醺的倒在了白澈的怀里面。
我脑子有点晕乎乎的,只听到白澈叹了一口气儿,然后把我打横抱起,对朋友们说:“我先带他回家。”
7
走出屋外,晚风吹在脸上时,我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
能清晰感受到白澈手臂的温度,结实又安稳,他脚步放得很轻,像是怕颠到我,每一步都走得稳稳的。
“白澈!”我耍着酒疯,大叫着他的名字:“白澈。”
“怎么了?”白澈的声音有些无奈,但是回答了我的话。
“嘿嘿,叫叫你。”我下意识的抱紧了白澈。
“棠小美,”他忽然开口,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你还记得吗?以前你很怕黑,不敢一个人从补习班回家,所以老是要求我接你下课。”
我靠在他怀里,没力气睁眼,只轻轻“嗯”了一声。
“你还记得这些呀。”
“我记得的事儿很多。”
“哦。”
空气突然安静了些,白澈继续说到。
“十年前你回伦敦办遗产,我跟你吵架,不是气你帮沈听白,是怕你把自己的后路都断了,怕你以后受委屈。”他的声音顿了顿,
“这些年我飞去过华夏,远远的见过你和沈听白出席一些活动,我不敢主动找你,我怕看见你和别人恩爱的样子,我会受不了。
我原本以为,你至少是开心的。
但是艾丽莎告诉我,你在处理离婚的事儿,我就知道你一定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酒精还在脑子里打转,可他的话我都听进去了,我抬手,胡乱抓住他的衣领,含糊地问:“那,那你现在说这些,是想干嘛呀?”
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给我一个机会。”
他说,每个字都很清晰,敲打着我的内心:“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但是那时候的我不够厉害。
许棠,这些年我无比后悔,如果当年我厉害一点,能够迅速处理好我家里的那些破事儿,和你去华夏,那么我们会不会不会错过这么多年。
许棠,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做你男朋友的机会。”
我脑子嗡嗡的,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已经答应:“好啊,我愿意。”
说完这话,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顿了一下,随即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我心里有点慌,又有点期待。
他靠得这么近,呼吸都落在我额头上,是不是要亲我?我下意识闭上眼睛,睫毛轻轻颤着。
可预想中的吻没落在唇上,只有一片温热轻轻碰了碰我的额头。
我的酒瞬间醒了,心开始猛烈的跳动了起来。
但是心里面只有一个想法。
天,哥们你都三十岁了,玩纯爱呀!
8
伦敦的清晨总带着点雾蒙蒙的凉。
我坐在餐桌旁,看着白澈把煎好的溏心蛋推到我面前,指尖还沾着点黄油的香气,他记得我不吃全熟的鸡蛋。
就像记得我小时候怕黑、喜欢巷口古董店的胸针一样,那些我自己都快忘了的细节,他偏偏记得清楚。
可我的筷子悬在半空,怎么也落不下去。
昨晚醉酒时脱口而出的“我愿意”还在耳边打转,清醒后再想起,只剩下密密麻麻的慌乱。
我摸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和律师的聊天界面,沈听白那边还没松口签离婚协议,严格来说,我现在还是他的妻子。
“不合胃口?”白澈放下牛奶瓶,目光落在我紧绷的侧脸上,声音放得很轻:“还是昨晚的话,你后悔了?”
我猛地抬头,撞进他带着浅浅担忧的眼睛里,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我想说“不是后悔”,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不是不喜欢他带来的温暖。只是十年婚姻里的背叛像一道疤,每次有人靠近,我都会下意识地往后缩。
我怕自己再像当初信沈听白那样,一腔热血扑过去,最后只落得满身伤痕。
更怕我现在这样“已婚”的身份,会耽误了白澈。
“我......”我张了张嘴,指尖攥紧了桌布:“沈听白还没签离婚协议,我现在这样,对你不公平。”
白澈却笑了笑,伸没有丝毫嫌弃:“我不在乎这个。”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认真,“许棠,我等了你十四年,不是为了因为一张没签的纸就放弃。”
这句话像一块小石头,砸进我心里,泛起圈圈涟漪。
我想起昨天他在派对上把醉醺醺的我抱回家,没有趁人之危,只是轻轻碰了碰我的额头。
可越是这样,我越觉得愧疚。
“我怕......”我声音低了下去,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怕我已经不会爱了,怕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更怕......你会像沈听白一样,慢慢变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我能听到窗外鸽子飞过的咕咕声。
然后,我感觉到白澈的手轻轻覆在我的手背上,他的掌心很暖,能驱散我指尖的凉意:“我不是沈听白。”
他的声音很坚定,却没有逼我,:“如果你现在不敢,我们可以慢慢来。你不用急着给我答案,也不用逼自己忘记过去,我可以等,等你愿意放下心墙的那天。”
我抬头看向他,他眼底没有催促,只有满满的耐心,像小时候在伦敦补习班外等我时那样。
我的鼻子突然有点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小心翼翼地对待过了。
我攥着筷子的手慢慢松开,溏心蛋的香气飘进鼻腔。我轻轻点了点头,声音还有点发颤:“好,我们......慢慢来。”
做人嘛,道德感不要太强了。
于是我就这样,开开心心的白澈谈起了恋爱。
他是中英混血,完美继承了两国人种得全部的有点,我答应他之后,他就迅速的搬到了我家来。
每天早上我都能看见一个混血帅哥在我家走来走去,还给我做饭。
真是赏心悦目。
这天我正打算和白澈出门买家具,打开门,却看见了沈听白站在我家门口。
他的周围落了一圈的烟蒂,看起来已经等了很久了。
看见白澈,沈听白皱了皱眉,又看向我:“跟我回去,许棠,其他的事儿,我可以不计较。”
“可以,但是前提是签好离婚协议。”我冷冷的看向他,是在不想和他多费口舌。
沈听白面色铁青:“离婚协议?许棠,你非要做得这么绝吗?我们十几年的感情,就值一张冷冰冰的纸?”
“绝?”我冷笑一声,目光直直刺向他,“沈听白,你出轨的时候,对我冷暴力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绝’字?现在跟我谈感情,你配吗?”
他的喉结狠狠滚动着,眼神躲闪了一瞬,又很快变得偏执:“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可以改!股份我给你,房产我也给你,只要你不离婚,不留在国外,不跟他在一起,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我叹了一口气儿:“你何必这样,叶绾绾也有了你的孩子,你好好对她吧,不要再让她步我的后尘了。”
沈听白眼眶通红,他现在才真正的意识到,我不爱他了,所以就连提起他的情人也可以云淡风轻。
“是因为这个男人!”沈听白目光凶狠,看向白澈:“你是不是因为他,才要离开我?”
“沈听白,”我认真的看向他:“我们曾经,是有过孩子的,但是因为你当时出轨了你的秘书,所以我自己去医院打了。”
沈听白愣怔的看着我,几乎是瞬间红了眼:“为什么?”
“因为那时候我的心已经凉透了。”
沈听白的声音哽咽:“对不起,对不起,棠棠,我们把孩子找回来好不好?我错了,我再也不出轨了。”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只觉得可笑:“沈听白,孩子没了的时候,你在哪?我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你又在哪?”
他答不上来,只是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可对不起三个字,怎么能换回来一个没出世的孩子,怎么能抹平我心口的疤?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沈听白,我们还是好聚好散吧。”
沈听白像是没听见,依旧盯着我,声音带着哀求的意味:“许棠,我们回老宅好不好?我已经把它买回来了,我们就像以前一样,我们还能回到过去的。”
“回不去了。”我看着他,眼底没有半分波澜:“沈听白,我跟你提离婚,不是一时冲动,是想了无数个日夜才做的决定。我不想再跟你耗下去,更不想再被你困住,我要过我自己的生活。我已经耽误了十年,不想再耽误下一个十年。何况,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不想和你纠缠了。”
说完,我拉着白澈的手,转身就要走。
沈听白想上前拉住我的手,白澈直接推开了他。
他把我护在了身后,淡淡的看向沈听白:“沈先生,这些年我常年在英国和华夏俩地往返,听说沈家想要进军欧美市场。”
白澈笑了笑,带着一丝残忍的温柔:“我在欧美商圈的人脉不算少,沈家想打通这边的渠道,总要经过几个人的手。
要是沈先生执意纠缠许棠,我不介意让沈家的计划,多拖个七八年。”
这话一出,沈听白皱了皱眉。
他太清楚欧美市场对沈家的重要性,这是他近两年最看重的布局,砸了不少钱,要是被卡住,之前的投入全得打水漂。
他稳了稳心神,重新审视白澈:“你算什么东西,也配阻拦沈家?”
“他是恒星集团的董事长。”
当年白澈不能陪我去华夏的原因就是,他在跟他爸的几个私生子争夺继承权。
沈听白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锤子,瞳孔骤然收缩,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错愕。
他当然知道恒星集团,那是欧美商圈里绕不开的巨头,沈家想进军欧美市场,最需要的就是和这种级别的企业搭线。
他之前只当白澈是许棠在伦敦认识的普通朋友,最多家境不错,却没想到对方竟是能决定沈家布局生死的人。
白澈嗔怪的看了许棠一眼,又看向沈听白:“沈先生不用纠结我的身份,你只需要知道,我有能力护住许棠,也有能力让沈家的欧美计划彻底泡汤。
所以沈先生,你还是尽早离婚吧,毕竟沈家的项目,拖不得。”
他说完,便不等沈听白回应,拉起我的手离开了。
“好man呀白澈。”我故意调戏着他:“简直爱上了!”
后者的耳尖有点红,他不自然的咳了俩声:“爱上了就好。”
9
沈听白在三天以后寄来了离婚协议书,上面签好了他的名字,财产分配他多给了很多,就连沈家的股权他都分了一半给我。
我没客气,直接把股权卖给了他的竞争对手。
回国办离婚手续的那一天,沈听白红着眼眶问我:“如果这些年我没有出轨,那你我们是不是还有可能?”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想必是这些天因为公司的事情过得很不愉快。
我当时扶了扶脸上的墨镜:“没有这个可能,因为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说完,我便转身就走,毕竟白澈还在外面等我。
我和白澈打算好好逛逛华夏,毕竟这里也算是我们的母国。
基本上是爬了一天的长城,晚上,我俩老实的在沙发上看电影。
那是一部爱情片,看着男女主接吻的场面,我突然就想起一个梗,男人过了二十五就不行的话。
我看向白澈,他今年都快三十了......
白澈看着我奇怪的目光,问我在想什么。
我如实告诉了白澈我的想法。
后者脸瞬间黑了下来,当场就抓着我实验去了。
半夜,白澈揉着我发胀的腰,问我还想再实验一次吗?
我:......
我问他为什么还这么行。
白澈羞涩一笑:“这十几年不都给你存着嘛?”
我:......
第二天早上,正在吃饭的时候,我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来电。
是叶绾绾。
她打电话过来骂我,说沈听白强行把她的孩子打掉了,还把她赶出了公司,她把这所有的过错全都归结于我。
我叹了一口气儿,没再听下去,挂断了电话。
白澈好奇的问我怎么了,我冲他笑了笑。
“没事,只是我突然觉得,我们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10番外
伦敦的周末总带着慵懒的阳光,我和白澈踩着晨光去逛诺丁山的复古市场。
“棠小美,你看这个。”白澈停在一个古董首饰摊前,拿起一枚黄铜小铃铛:“跟你以前挂在书包上的那个很像。”
我愣了愣,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么细的小事。
就连我都要去想一想才记起来的事儿,他这么轻松就说出来了。
“是挺像的。”我附和着,突然想起什么,想要逗一下白澈:“我记得当年还有个明恋你的女生,
也有一个这样的挂件。啧啧啧,白董还是太有魅力了。”
白澈有些无奈:“那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后面你还因为这个和我分手!”
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那你那时候身边老是一群小女孩,我当时一个小学生哪里懂喜欢是什么?”
“我懂,”白澈突然认真道:“我小学就喜欢你了。”
我:......可恶,被撩到了。
后来我们在伦敦办了个小派对,邀请了艾丽莎和几个老朋友。
白澈亲自下厨做了中餐,连我妈以前常做的糖醋排骨都学得有模有样。
艾丽莎吃着排骨,含糊不清地说:“许,你现在真是捡到宝了!白澈比沈听白那个混蛋好一百倍!”
我嘴里吃着排骨没空搭理她的话,但是心里面表示赞成。
日子过得越安稳,沈听白的名字就越像落满灰尘的旧书,很少被人提起。
直到某天,我刷到一条财经新闻,标题赫然写着“沈家集团资金链断裂,董事长沈听白跳楼身亡。
那天,我缄默了很久,最后买了点纸钱给沈听白烧了过去。
后来,白澈买了台天文望远镜,能清晰看到猎户座的腰带。
他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肩上,轻声说:“明年我们去冰岛看极光吧,你不是一直想去吗?”
我点头,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窗外的风轻轻吹着,屋里暖黄的灯光裹着我们,一切都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