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里面。” 低沉沙哑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透过门板钻进来，撞得陶白白耳膜发疼。他死死攥着手里的临时隐身道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门板，连大气都不敢喘。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凝固了几秒，紧接着爆发出更密集的刷屏：“wc！这人是谁？怎么知道主播在里面？”“别出去！说不定是陷阱！”“他手里有手电筒，看起来像人，但不一定是好东西！”“主播快用隐身道具！” 陶白白的脑子飞速运转，手指已经触到了透明气泡——只要捏碎它，就能获得10分钟的隐身时间。
可他不敢轻易使用，这是目前唯一的保命道具，万一后面遇到更危险的情况，就真的没退路了。 门外的脚步声停了，那道黑影似乎就站在门后，手电筒的光束透过门缝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陶白白能听到对方轻微的呼吸声，还有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像是在调整握手电筒的姿势。 “我知道你是被‘系统’拉进来的。”黑影又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我不是怪物，我已经在这公寓里待了三天了，想找个人一起合作。”
合作？陶白白心里一动。他想起系统规则里只说要“遵守生存规则”，没说不能和其他人合作。如果对方真的是资深者，说不定能提供更多生存线索。可万一对方是骗子，甚至和无脸邻居是一伙的呢？ “你怎么证明你不是怪物？”陶白白隔着门板喊了一声，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他特意没有开门，保持着警惕。 门外的黑影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哗啦”一声，像是在翻找什么东西。
紧接着，一张折叠的纸从门缝里塞了进来，落在陶白白脚边。 陶白白犹豫了一下，弯腰捡起纸，借着走廊透进来的微弱灯光展开——纸上用圆珠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字，标题是“午夜公寓生存补充规则”，下面列了三条他没见过的规则： 1. 凌晨1点后，走廊会出现“清洁阿姨”，遇到她需站在原地不动，直到她离开（不可对视）。 2. 房间里的水龙头不可打开，流出的水会吸引“水鬼”。 3. 每天早上6点，公寓会暂时恢复安全，可趁机收集食物和水（仅限厨房区域）。 “这是我这三天总结出来的规则，系统没告诉你吧？”黑影的声音再次传来，“系统只会给基础规则，隐藏规则要靠自己摸索，或者......靠前人的经验。”
陶白白盯着纸上的规则，心跳更快了。这些规则听起来很真实，而且和系统给出的三条规则能对应上——比如房间里的水龙头，刚才他在走廊尽头看到过滴水的水龙头，现在想来，那可能就是“水鬼”的诱饵。 “你为什么要帮我？”陶白白还是不敢完全相信，他攥着纸，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发麻。 “因为我一个人撑不下去了。”黑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我已经用完了所有兑换的道具，明天早上如果找不到食物和水，就会被系统判定‘生存失败’。我需要一个人帮我望风，找到食物后，我们可以平分。” 直播间的观众也开始讨论起来： “听起来像真的，资深者需要新手帮忙，很合理。” “但还是要小心，万一他想抢主播的道具呢？” “主播可以跟他约定在安全的地方见面，比如白天的厨房，现在是半夜，太危险了。” “对！让他先离开，明天早上6点在厨房集合，这样比较安全。” 陶白白觉得观众说得有道理，他对着门板喊道：“我可以和你合作，但现在是半夜，太危险了。不如我们约定明天早上6点，在你说的厨房区域集合，到时候一起找食物和水，怎么样？”
门外的黑影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思考。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可以。但你要记住，凌晨1点后别出门，‘清洁阿姨’很厉害，我见过她把一个违规的人直接‘拖’进墙里。还有，别用房间里的水龙头，别回应任何敲门声，包括我的。” “好，我记住了。”陶白白赶紧答应。 “那我先走了，明天早上6点，厨房见。”黑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手电筒的光束也慢慢消失在走廊尽头。 陶白白靠在门板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他看着手里的纸，又看了看直播间的弹幕，心里一阵后怕——如果刚才他直接开门，或者拒绝了对方的合作，现在可能已经陷入了新的危险。 “谢谢大家刚才提醒我，不然我可能就上当了。”
陶白白对着空气说道，语气里满是感激。 “不用谢，我们是你的后盾！”“小太阳”的弹幕弹了出来，还刷了一个“小蛋糕”打赏。 “主播要记住那个资深者说的规则，凌晨1点后别出门，还有清洁阿姨很危险。” “明天早上6点一定要小心，别被他骗了。” “主播现在赶紧回房间躲起来，把门锁好，等天亮。” 陶白白点了点头，他走到108号房门口，轻轻推开房门——刚才他躲在这里的时候，用衣柜抵住了门，现在衣柜还在门后。他把衣柜挪开，闪身进了房间，然后重新把衣柜推到门后，又用椅子顶住衣柜，确保门不会被轻易撞开。
做完这些，他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拿起手机（意识里的系统界面），查看刚才的打赏记录——除了“小太阳”刷的“小蛋糕”，还有几个观众刷了“棒棒糖”和“鲜花”，累计打赏金额虽然不多，但已经能兑换一些基础道具了。 系统界面上，打赏兑换区显示：“小蛋糕×1可兑换‘体力恢复剂’×1（使用后恢复少量体力），棒棒糖×2可兑换‘夜视眼镜’×1（使用后在黑暗中看清物体），鲜花×5可兑换‘声音屏蔽贴’×1（使用后10分钟内不发出声音）。” 陶白白想了想，决定兑换“夜视眼镜”和“体力恢复剂”——夜视眼镜可以在黑暗中看清周围的环境，避免不小心触发规则；体力恢复剂可以补充刚才逃跑消耗的体力，毕竟明天早上还要去厨房找食物。
“兑换‘夜视眼镜’×1和‘体力恢复剂’×1。”陶白白对着系统界面说道。 “兑换成功。”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下一秒，一个黑色的眼镜和一支蓝色的试管出现在他的手中。 陶白白拿起夜视眼镜戴上，瞬间，原本昏暗的房间变得清晰起来——他能看到床底下藏着一只死老鼠，衣柜角落里有几只蟑螂在爬，墙壁上的裂缝里还嵌着几根头发。他赶紧摘下眼镜，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副眼镜虽然有用，但看到的景象实在太恶心了。 他又拿起体力恢复剂，拔开瓶盖，一股淡淡的薄荷味飘了出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喝了下去——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一丝清凉，原本疲惫的身体瞬间恢复了一些力气，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
“太好了，道具真的有用！”陶白白心里一阵激动，他对着直播间说道，“刚才我兑换了夜视眼镜和体力恢复剂，现在感觉好多了。明天早上6点，我要和那个资深者去厨房找食物和水，到时候再跟大家直播。” 直播间的观众纷纷表示支持： “太好了，主播终于有道具了！” “明天早上一定要小心那个资深者，别被他骗了。” “主播早点休息，保存体力，明天才有精神找食物。” “我会熬夜挂着直播间，万一有危险，我第一时间提醒你！” 陶白白看着弹幕，心里一阵温暖。他没想到，在这个诡异的“午夜公寓”里，陪在他身边的，竟然是这些素不相识的观众。
他靠在衣柜上，闭上眼睛，想稍微休息一下，可脑子里却全是姐姐的身影——姐姐失踪前，是不是也经历过这些？她是不是也遇到过“无脸邻居”和“清洁阿姨”？她现在还活着吗？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时钟突然“滴答”响了一声。陶白白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墙上的时钟——时针和分针都指向了12点50分，距离凌晨1点，还有10分钟。 “不好，快到凌晨1点了，‘清洁阿姨’要出来了！”陶白白心里一惊，他赶紧起身，检查了一下房门是否锁好，又把椅子抵得更紧了。 他坐在地上，紧紧握着临时隐身道具，眼睛死死地盯着房门，生怕“清洁阿姨”突然出现。
直播间的观众也开始紧张起来： “主播别害怕，只要不出门，就没事。” “我已经定好闹钟了，1点一到，我就提醒你！” “主播把耳朵捂住，别听外面的声音，万一清洁阿姨敲门，千万别回应！” 陶白白点了点头，他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 12点55分。 12点56分。 12点57分。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时钟的“滴答”声在耳边回响。 12点58分。 12点59分。 陶白白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全是汗，紧紧地握着临时隐身道具。 凌晨1点。 就在时钟指向1点的瞬间，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拖地”的声音——“哗啦，哗啦”，像是有人在用湿拖把拖地，声音由远及近，慢慢朝着108号房的方向走来。
陶白白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赶紧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能感觉到，那“拖地”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门外。 直播间的观众也屏住了呼吸，弹幕里只有零星的“别出声”“千万别动”的留言。 “哗啦，哗啦。” 拖地声停在了108号房的门口。 陶白白靠在衣柜上，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他能听到门外传来“沉重”的呼吸声，还有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像是有人在门外徘徊。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和刚才无脸邻居的敲门声不一样，这次的敲门声很轻，像是用手指关节轻轻敲打的声音。 “有人在吗？我是清洁阿姨，该打扫房间了。” 一个苍老的女人声音从门外传来，声音里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 陶白白的脑子“嗡”的一声，他想起了那个资深者说的话——“凌晨1点后，走廊会出现‘清洁阿姨’，遇到她需站在原地不动，直到她离开（不可对视）”。 可现在，清洁阿姨在门外敲门，他该怎么办？是开门让她进来，还是假装没人？ 就在陶白白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听到直播间里传来观众的大喊：“别开门！别回应！站在原地不动！她进不来的！” “对！资深者说遇到她要站在原地不动，别对视！她只是在试探你！” “主播千万别动！别出声！她很快就会走的！” 陶白白赶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手紧紧地握在身前，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不敢看向门口。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咚咚咚”，节奏缓慢而均匀。
“有人在吗？开门吧，我要打扫房间了。”清洁阿姨的声音越来越近，像是贴在门后说话。 陶白白的身体开始发抖，他能感觉到，门外的气息越来越冰冷，仿佛有一股寒气透过门板渗进来，包裹着他的身体。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哗啦”一声，像是拖把拖过门板的声音。紧接着，门外的敲门声停了，拖地声又响了起来，慢慢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陶白白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直到拖地声彻底消失，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他看向直播间，观众们也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她走了！” “吓死我了！刚才我都不敢呼吸了！” “主播太厉害了！竟然忍住了没回应！” “现在安全了，主播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
陶白白点了点头，他靠在衣柜上，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儿。可他刚闭上眼睛，就听到系统界面传来一阵冰冷的提示音： “警告！检测到未知能量入侵直播间，观众‘小太阳’的账号异常，是否屏蔽该观众？” 陶白白猛地睁开眼睛，看向系统界面——屏幕上显示着“小太阳”的账号信息，头像还是那个温暖的太阳图案，可账号状态却显示“异常”。 “小太阳”怎么了？她是被系统盯上了吗？还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就在陶白白疑惑的时候，他看到“小太阳”发了一条弹幕，弹幕的颜色是诡异的红色，而且字体在不断闪烁： “白白，别相信那个资深者，他是‘清洁阿姨’的帮凶......快跑......” 这条弹幕刚弹出来，就瞬间消失了，“小太阳”的账号也变成了灰色，显示“已离线”。
陶白白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盯着灰色的账号，脑子里一片空白。 “小太阳”说的是真的吗？那个资深者是“清洁阿姨”的帮凶？ 那明天早上6点的厨房之约，是不是一个陷阱？ 他看着手里的纸，上面的“生存补充规则”还清晰可见，可现在，这些规则突然变得可疑起来。 就在这时，走廊里再次传来一阵“拖地”的声音，而且这次的声音，离108号房越来越近。 陶白白猛地抬头，看向门口，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清洁阿姨......又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