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账本递给我，页面泛黄，字迹歪歪扭扭，记的都是每天收书、卖书的流水，直到去年 12 月 25 日，最后一行写着：“今日收《格林童话》，书里有纸条，写‘安安要替身’，晓晓？”
“晓晓” 两个字，是后来加上的，用的也是暗红墨水，和纸条上的字一模一样。
“我妈当年就是发现纸条上的名字会变，才开始记账本的。” 赵磊蹲在书摊前，手指抠着摊面的木板，“她说每次收书，只要书里夹着纸条，上面的名字就会变成最近失踪的小孩 —— 十年前是安安，三个月前是你妹晓晓，现在……”
他突然停住，指着账本最后一页的空白处 ——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行字，用暗红墨水写的，是我的名字：“林晓，下一个。”
我手里的账本 “啪” 地掉在地上，书页翻开，露出夹在里面的照片 —— 是老赵婶的，她抱着本《格林童话》，站在书摊前，笑容僵硬，眼睛里没有焦点，照片背景里，巷口的路灯下站着个穿红裙子的娃娃，脸被涂成了红色。
“这照片是我妈失踪前拍的，” 赵磊的声音发颤，“我昨天回来整理书摊，在账本里发现的，你看她的手 ——”
我凑近看，老赵婶的手攥着书脊，指缝里夹着张纸条，露出的一角写着 “救救”，后面的字被书挡住了，只能看到点暗红的痕迹。
“我妈说，书摊底下有个通道。” 赵磊突然站起来，踢了踢书摊的木板，“她说安安被关在通道里，里面有个‘东西’，要找三个替身才能放安安出来 —— 第一个是安安自己，第二个是你妹晓晓，第三个……”
他没说下去，但我知道，是我。
巷子里的猫又开始叫，这次更尖，像贴着耳朵叫。我低头看账本，空白处的 “林晓” 两个字，开始往下渗暗红的水，像在流血，慢慢晕开，变成了 “赵磊”。
“不好！” 赵磊抓起水果刀，往书摊木板上砍，“它要换目标了！快帮我把木板撬开！”
我跟着他一起撬，木板很旧，一撬就开，下面露出个黑黢黢的通道，深不见底，飘出股浓烈的霉味，混着点甜腻的味，像放坏的糖。
通道里传来 “哗啦” 的声音，像是书在翻动。赵磊打开手机手电筒，往里照 —— 通道壁上贴满了纸条，都是米黄色的，上面写着不同的名字，最里面的纸条上，画着个穿红裙子的娃娃，娃娃的手里，拿着本《格林童话》，书里夹着张纸条，写着 “晓晓在这”。
3 红裙子的 “真相”
我想钻进通道，赵磊拉住我：“别去！里面的‘东西’会模仿人的声音，我妈当年就是被它骗进去的！”
他从背包里拿出个收音机，调到某个频率，里面传来刺啦刺啦的噪音：“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我爸当年是无线电爱好者，说这东西能听到‘不干净的声音’。”
噪音里突然传来个小女孩的声音，软乎乎的，像晓晓：“姐姐，救我，我在通道里，有个穿红裙子的姐姐跟我玩……”
“别信！” 赵磊关掉收音机，“这是它模仿的！我妈当年就是听到安安的声音，才进去的！”
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晓晓的声音太真实了，带着哭腔，像小时候她被狗追时喊我的样子。我推开赵磊，钻进通道，手电筒的光晃来晃去，照见地上堆着的旧书，每本书里都夹着张纸条，上面的名字我都在新闻上见过 —— 都是这十年在城中村失踪的小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