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录里，山东客户“鲁鑫集团”采购总监王总，预算五百万，一直没拍板。我深吸气，拨号。
嘟——嘟——
“喂，周经理？”胶东口音浓重。
“王总好！拜个早年！公司最后一批特价指标，五百万以上单子返点再让一个点，仅限今天……”
我语速飞快像机枪扫射。王总沉默三秒：“等我十分钟，拉财务进电话。”
我攥紧拳，指甲陷掌心。车厢静得心跳可闻。
十分钟后电话回拨，王总大笑：“小周，合同我签了，六百万全款预付！账号发我，财务即刻走流程！”
我差点蹦起，强压激动：“好嘞王总，我立刻安排！”
挂断刷新系统，业绩暴涨六百万，排名跃居第一，甩林骁九条街。
我捂嘴低吼，眼泪涌出。十万现金+特斯拉，意味我手头钱破四十万，彩礼缺口只剩一万八！
我颤抖着给阿俊发语音：“兄弟，我拿下了！十万块现金，年后就能到手！还有一辆特斯拉！”
阿俊回一串鞭炮表情：“全网直播安排！让丈母娘看看什么叫逆风翻盘！”
我抹泪看窗外，阳光破云像金色重拳砸平原。
此刻，我离目标从未如此近——
三十一万现金，一身西装，一腔孤勇。
许婧，她妈，两桌亲戚，你们等着！
3
列车“哧——”地滑进上饶站，早两分钟。我拎包弹簧般窜到车门口。十二月风雨扑脸生疼，我却浑身冒火——三十七万在手，此刻我是行走的提款机。
“哥，这儿！”阿俊竟比我先到，出站口举黑伞，伞骨绑GoPro红灯闪。身旁停租来的黑色奥迪A6，车顶贴大红喜字，刺眼夸张。
我愣：“干嘛整这阵仗？”
“直播效果！网友打赏破三千，弹幕刷飞——‘江西女婿硬核提亲’，都等你打脸丈母娘。”
我嘴角抽抽，想让他撤，但想到三千双眼睛，又莫名膨胀。行，今天要么风光娶，要么当众翻，总之不能怂。
上车，空调暖风混车载香。我发定位给许婧：“出站了，十五分钟后到你家。”
她秒回：“我妈在御膳楼订了两桌，直接来饭店，别先回家。”
“饭店”俩字让我心口紧——战场升级公开处刑。阿俊瞄屏吹口哨：“御膳楼五星级，彩礼谈判顶配场地，嫂子真会选。”
我白他一眼，整理装备：三张银行卡（总余37万）、公司奖励文件、昨晚拟的“彩礼分期协议”（当场付37万，余11.8万两年结清，银行利率，签字按印具法律效力）。文件塞透明袋，像捧尚方宝剑。
车穿老城区，雨刷摆动，街边张灯结彩年味浓。我盘算座位次序：我主宾，她妈主陪，亲戚围圈，三十七万现金怎么亮？直接甩桌太暴发户，刷卡不够震撼……
正乱想，阿俊猛刹，我额头差点亲前挡玻璃。车外一校服男孩横穿马路，车尾被电动车“咣”地追尾。阿俊骂“靠”解安全带下车。我也跟下，见电动车司机躺地哼唧，膝盖破皮血混雨淌。
他抓我手腕：“别走！赔医药费！”
阿俊跳脚：“你追尾好不好？”
“我不管，你们轿车有责任！”司机嗓门越来越高，人群围上，手机齐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