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查案遇着个毛贼。」
银刀唰地斩断猪骨。
「已经处置了。」
我捧着药箱瞪他。
「大人，伤口裂我菜板上了。」
「这算破坏证物现场吗？」
他讪讪停刀。
被我按着坐下包扎时还嘴硬。
「锦衣卫有自备金疮药...」
我故意系紧纱布。
他嘶了一声。
「轻点。」
「嫌犯也没这么对待的。」
我低头偷笑。
「谁让大人老把我当嫌犯。」
他忽然沉默。
等我包扎好才开口。
「你不是嫌犯。」
「那是什么？」
他抬眼看我。
眸色深沉。
「是...」
墙外突然传来急促哨声。
他豁然起身。
「明日再来。」
又翻墙走了。
留给我半扇没剁完的排骨。
接下来三天他没出现。
我对着凉透的辣锅发呆。
第四天半夜。
我被院墙下的动静惊醒。
提灯照见某人醉醺醺靠在墙角。
官帽歪斜。
领口松散。
「姑娘。」
他仰头望来。
眼尾泛红。
「本官来查案。」
我蹲在墙头好笑。
「大人查案还带酒气的？」
他晃晃悠悠站起身。
「心丢了。」
「来你这找找。」
我跳下墙扶他。
却反被他搂住腰按在怀里。
酒气混着冷檀香笼罩下来。
「找到了。」
他掌心贴在我后心。
「在这儿。」
我被他烫得哆嗦。
「大人这是醉糊涂了？」
他低头埋在我颈间。
「沈清姿。」
连名带姓。
倒是第一次喊。
「本官陆昭。」
「年廿六。」
「官拜正三品。」
「俸禄够养你。」
「宅子够大。」
「后院能种你想要的辣椒。」
「所以——」
他抬起醉眼。
「能结个案吗？」
我替他扶正官帽。
「大人这是要招安？」
他摇头。
「招亲。」
说着从怀里摸出卷明黄绢帛。
「圣旨都请好了。」
我瞪着那卷轴目瞪口呆。
「您连这都准备好了？」
他得意地挑眉。
「本官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然后开始解腰带。
我吓得后退半步。
「大人这进展是不是太快——」
他却从腰带内侧抽出一本皱巴巴的小册子。
《追妻一百零八式》终章页面大大展开。
「按这上头说的...」
他醉醺醺指著书页。
「这时候该亲你了。」
我抢过书册翻看。
密密麻麻的批注差点闪瞎眼。
「『送吃食时需冷漠但多给银两』已试行。」
「『假装查案制造每日相见机会』效果佳。」
「『假装醉酒直球进攻』待实施...」
我举着书册瞪他。
「陆大人。」
「您这案子查得挺有计划啊？」
他忽然清醒般站直。
耳根通红地去抢书册。
「这是...办案指南。」
我闪身避开。
「指挥使大人。」
「假公济私可是大罪。」
他垂眸抿唇。
「那你要揭发本官吗？」
我凑近他沾着酒气的唇。
「考虑一下。」
「得看大人以后表现。」
他眼睛倏然亮起。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