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陈默挑了挑眉，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较真和某种隐藏很深的表现欲，“那是因为你没听过真正完美的犯罪故事。真正的完美犯罪，根本不会留下任何让你能拍成电视剧的‘细节’。”
林晚晴嗤笑一声，显然不信：“说得跟你多懂似的。你们建筑师还研究这个？”
“架构一个故事和架构一栋建筑，有时候异曲同工。”陈默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窗外又一道闪电划过，短暂地照亮了他眼底一丝模糊不清的阴影，“关键都在于细节、逻辑和……彻底的执行。怎么样，要不要听听我这个绝对原创、保证任何刑侦剧都编不出来的完美犯罪故事？”
雨声更大了，几乎要掩盖过电视里的声音。
林晚晴终于被勾起了些许兴趣，或者说，是被丈夫脸上那种罕见的、带着点挑衅和神秘的表情吸引了。她拿起遥控器，按下了静音键。
刹那间，房间里只剩下窗外密集的雨声和两人之间微妙的呼吸声。屏幕依旧亮着，无声地播放着血腥的场面，此刻却仿佛成了他们对话的诡异背景板。
“好啊，”林晚晴调整了一下姿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嘴角带着点戏谑的弧度，“让我听听陈大建筑师能编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完美罪案。说好了啊，要是比不上我这剧，明天你做饭刷碗一周。”
陈默笑了笑，但那笑意并未完全抵达眼底。他清了清嗓子，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让声线在雨声中显得更加低沉而具有穿透力。
“放心，绝对真实……”他顿了顿，修正道，“……绝对真实感爆棚。”
雷声轰隆作响，仿佛在为他即将开始的故事擂鼓开场。
“这是一个关于……如何处理掉一个麻烦的人的故事。”陈默的声音平滑地响起，像是一条冰冷的溪流缓缓漫过房间，“这个人和讲故事的人关系很近，非常近，比如……是工作上的合伙人。”
林晚晴原本轻松调侃的神情，在听到“合伙人”三个字时，几不可察地凝滞了一瞬。但她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陈默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构建的叙事里，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雨夜，眼神有些放空。
“这个人，他发现了一些……本不该发现的秘密。关于项目资金的秘密。他威胁要毁掉一切……”
他的语速平稳，细节却开始一点点流淌出来。
“凶手选择在一个雨夜动手，就像今晚一样。巨大的雨声能掩盖很多声音……他邀请对方到家里来谈，因为那里最安全，最私密，也最……熟悉。”
陈默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靜，仿佛他只是在描述一个建筑项目的施工流程。
“他们在地下室谈崩了，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然后，意外发生了。那个人脚下一滑，后脑重重撞在了……对，撞在了地下室那个冰冷坚硬的工具台角上。”
说到这里，陈默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仿佛被某个一闪而过的模糊影像刺痛。他下意识地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那里，一阵突如其来的、细微的刺痛正悄然而至。
窗外的雨，下得更急了。
第二章：故事中的阴影
陈默的声音在雨声中平稳地继续着，低沉而清晰，像是在陈述一个早已打好的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