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提议？”
“退婚之事。”祁砚京眸光微闪，“若温小姐真有此意，祁某或可相助。”
我心中警铃大作：“你究竟有何目的？”
祁砚京唇角轻扬：“顾煜辰不快活，我便快活。这个理由可够？”
原来是与顾煜辰有私怨。我略一思忖，反而放下心来。利益交换好过无缘无故的善意。
“如何相助？”我问。
“三日后太后在慈宁宫设宴，你若能在宴上当众提出退婚，太后必会问询缘由。届时你只需照实说顾煜辰为前未婚妻遗物对你动手，太后最厌薄待女子的男子，必会为你做主。”
我沉吟片刻：“风险太大。若太后不主持公道，我岂不进退维谷？”
“那就赌一把。”祁砚京目光灼灼，“赌你宁愿冒险一搏，也不愿嫁与一个心中永远装着死人的丈夫。”
他的话戳中了我的心事。我确实宁可孤老终身，也不愿做他人的替代品。
“好，我赌。”
4
三日后，慈宁宫宴。
我依计而行，在宴席过半时起身跪拜，朗声请太后做主退婚。
举座皆惊。温侍郎面色煞白，顾煜辰更是眸光似刀，恨不得当场将我撕裂。
太后果然问起缘由，我将当日之事娓娓道来，额角的伤疤便是明证。席间命妇们窃窃私语，看向顾煜辰的目光都带了几分鄙夷。
太后蹙眉：“煜辰，可有此事？”
顾煜辰起身行礼，语气僵硬：“臣一时失手，并非有意。”
“为一块玉佩便对未婚妻子动手，宁远侯府的家教真是令老身开眼。”太后淡淡道，已然不悦。
这时，祁砚京忽然出列：“太后容禀，臣有一言。”
太后颔首：“讲。”
“温小姐温良贤淑，京中皆知。顾世子为逝者遗物伤及未婚妻子，实属不该。但若就此退婚，于温小姐名声亦有损。”祁砚京语速不疾不徐，“臣斗胆提议，不如由太后做主，为温小姐另择良配，以示皇家恩典。”
我愕然看向祁砚京。这与说好的不一样！
太后却若有所思：“言之有理。知闲，你既不愿嫁入顾家，可有心仪之人？”
我一时语塞。我只想着退婚，何曾想过后续？
就在此时，祁砚京忽然撩袍跪下：“臣祁砚京，愿求娶温小姐为妻。”
满堂哗然。
温侍郎急道：“太后不可！祁公子虽是安国公世子，但......”
“但什么？”太后打断他，“砚京才貌双全，年方二十有二便已官至兵部侍郎，哪点配不上你家女儿？”
我彻底懵了。我看向祁砚京，后者朝我微微一笑，眸光笃定。
电光火石间，我忽然明白这就是他的真正目的——不是帮我退婚，而是娶我。
顾煜辰猛地站起：“太后！臣与知闲只是小有误会，何至于此？”
太后冷冷道：“方才知闲陈述时，你并未反驳。既对前未婚妻情深至此，老身成全你便是。从今日起，你与温家的婚约作废。”又转向我，“知闲，砚京的提议，你可愿意？”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看着跪在那里的祁砚京，忽然想起那夜他说的话——“顾煜辰不快活，我便快活。”
若嫁给他，既能彻底摆脱顾煜辰，又能离开温家这个牢笼。至于祁砚京是真心还是利用，又有什么要紧？横竖不会比现在更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