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翻出原主一件半新的、颜色还算鲜亮但样式土气的衬衫,改了改腰身,收紧了袖口,让它看起来稍微时髦了一点。又用边角料做了几朵简单的头花。
第二天晌午下工休息的时候,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找个地方歇着,而是挎着个小篮子,去了附近规模稍大、工人更多的邻村大队。
我找到那些聚在一起休息聊天的年轻女工和知青们,拿出改好的衬衫和头花,并不直接叫卖,而是假装是自己做的,穿着戴着,和她们闲聊,不经意地展示。
“哎呀,你这衬衫领子做得真别致!”
“这头花怎么扎的?好看!”
很快有人感兴趣地问我在哪儿买的。
我故作神秘,压低声音说:“城里亲戚捎来的,就这点,要不是急着用钱,我才不舍得拿出来呢……”
物以稀为贵。加上我的审美超越这个时代几十年,那件稍微改良的衬衫和简单的头花在她们眼里成了稀罕物。
几次试探下来,衬衫和头花很快换成了钱和全国粮票,虽然不多,但比卖鸡蛋换钱快多了。油渣我也偷偷卖给了几户条件好些、家里有馋嘴孩子的人家。
我不敢有大动作,每次都小心翼翼,换点小钱,或者换几个鸡蛋、一小把青菜,一点点改善着自己的生活,也默默观察着林峯。
我们的“合作”关系,冷淡得像北大荒的冻土。
我偶尔会“路过”牛棚,有时会放下一个用树叶包着的烤红薯,或者两个煮鸡蛋,从不说话,放下就走。
林峯从未拒绝,也从未道谢。有时东西不见了,有时原封不动地留在原地,第二天消失。
我们心照不宣,维持着这种诡异的默契。
直到那天。
我去公社送绣好的帕子——这是我新开发的“业务”,原主的女红居然出奇的好,我继承了这份手艺,绣些简单的花样,也能换点零钱。
回来时,天色已晚,雪又下了起来。
经过村口那片小树林时,我被人拦住了。
是沈知清。
他脸色阴沉,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堵住了我的去路。
3
“顾晚,你最近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他语气带着质问,“你为什么总往村尾跑?你和那个林峯……”
我冷下脸:“沈知青,我们很熟吗?我去哪儿,跟谁在一起,需要向你汇报?”
我的冷漠和疏离似乎彻底激怒了他。或许是他习惯了原主的追捧,我的抽离反而让他产生了不甘和扭曲的掌控欲。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捏得我生疼。
“顾晚!你别忘了你以前是怎么追在我后面的!现在装什么清高?是不是因为林峯?他一个坏分子,能给你什么?你自甘堕落也要有个限度!”
我用力想挣脱,却敌不过他的力气。
“放开!沈知清,你混蛋!”
“我混蛋?我今天就让你看看,谁才是你能招惹的人!”他眼底闪过一丝戾气,竟然想把我往树林深处拖!
我心中警铃大作,暗骂自己大意。原剧情里没有这一段,但我的改变显然引发了连锁反应。
就在我准备抬脚踹他要害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箭矢,划破了雪幕。
“她说,放开。”
沈知清的动作猛地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