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走出船舱.冷风吹在脸上。陆远舟也跟了出来.他站在我身后不远处.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柳云湘.你到底想干什么？你非要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吗？”
我回头.看着他那张英俊却又陌生的脸.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陆大人.你错了。”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手中的刀.比你手中的笔.干净多了。”
6
第二具尸体.是“醉仙舫”的清倌人.叫绿绮。
死法.和红袖.一模一样。赤身裸体.脖子上有伪造的掐痕.指甲里.同样有肉色的纤维。她最珍爱的一支“凤头钗”.也不见了。
我站在尸体旁边.陷入了沉思。
凶手不是同一个人。
这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划过我的脑海。
“柳姑娘.有什么发现？”沈陵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现场。他的出现.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两起案子.凶手不是同一个人。”我说.“是模仿作案。”
“何以见得？”
“手法。”我指着绿绮脖子上的掐痕.“这里的力度、角度.都和红袖案有细微的差别。第一个凶手.是为了衣服。这个凶手.是为了钗子。但他故意模仿了第一个案子的手法.是为了混淆视听。”
沈陵点点头.没说话.算是认可了我的判断。
陆远舟站在人群外.听着我和沈陵的对话.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大概从来没想过.一个被他抛弃的女人.能和权倾朝野的大理寺卿.如此平静地讨论案情。
这对他来说.比打他一巴掌.还难受。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都泡在了停尸房。我把两具尸体.重新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我发现了一个被所有人都忽略的细节。
她们的脚底.都沾着一种很特殊的泥土。黑色的.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这种泥.不是秦淮河边的。
我把泥土样本.交给了沈陵。
“查查京城附近.哪里有这种泥。”
沈陵的效率很高。不到一天.结果就出来了。
“城西.乱葬岗。”
我心里一动。乱葬岗？凶手去那里做什么？
就在这时.第三起案子.发生了。
这次死的.不是风尘女子。是礼部侍郎的千金。她被人发现死在自家后院的池塘里。死法……还是那个样子。
整个京城.都炸了锅。从花船上的妓女.到官家的小姐.这个凶手.到底想干什么？
我赶到现场的时候.陆远舟也在。他作为京兆尹的属官.是第一批到的人。他看到我.眼神复杂.想说什么.又没说。
我没空理他。我看着池塘里那具漂浮的尸体.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了上来。
凶手.不是在杀人。
他是在.找东西。
他在找一种.藏在女人贴身物品里的东西。金丝舞衣.凤头钗.现在又轮到了侍郎千金。她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她们最近.都得到过一些稀有的“赏赐”。
我把我的推测.告诉了沈陵。
沈陵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的意思是.这些东西.都来自同一个地方？”
“对。”我点头.“而且.是一个我们都惹不起的地方。”
皇宫。
这个答案.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案子.一下子变得棘手起来。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留在停尸房.对着三具女尸.试图找出更多的线索。杏儿给我送饭来.看着我苍白的脸.心疼得直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