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不干了好不好？这太吓人了。我们回老家去.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我摸了摸她的头。“杏儿.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我把她送出门.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杏儿.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是我唯一的软肋。
我没想到.我的预感.会成真得这么快。
也没想到.代价.会如此惨烈。
77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
来的是大理寺的衙役.脸色惨白。
“柳……柳姑娘.你快去看看吧！你家门口……”
我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底。
我冲出大理寺.疯了一样往我们那个小院子跑。一路上.好多人对着我指指点点。我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看不见。
直到.我看到了我们家那扇熟悉的木门。
门前.围了一大圈人。
地上.躺着一个人.用白布盖着。
我的腿.一下子就软了。我几乎是爬过去的.颤抖着手.掀开了那块白布。
是杏儿。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和我见过的那些死者.一模一样。脖子上.有伪造的掐痕。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
她最宝贝的.我送给她的那支银簪子.不见了。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我听不到周围人的惊呼.也听不到衙役们的议论。我只能看到杏儿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和她眼睛里.残留的恐惧。
是冲我来的。
凶手.是在警告我。
他杀了我唯一的亲人.用他标志性的手法.然后.把她扔在我家门口。
像扔一件垃圾。
“小姐……”人群外.传来陆远舟的声音。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惊慌。
我没有理他。
我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把杏儿冰冷的身体.抱了起来。她的身体.已经僵硬了。很轻.像一片羽毛。
我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回大理寺。
一路上.所有人.都自动为我让开了一条路。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怜悯.还有恐惧。
我把杏儿.放在了那张我最熟悉的验尸台上。
沈陵赶了过来。他看着台上的杏儿.又看看我.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有了一丝裂痕。
“我要亲自验。”我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要知道.是谁.用什么手法.杀了她。”
“云湘……”沈陵叫了我的名字.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忍。
“沈大人。”我打断了他.“从今天起.我不再只是大理寺的仵作。我是一个复仇者。”
我的眼神.一定很吓人。因为连沈陵.都后退了半步。
那天.停尸房的门.关了一天一夜。
我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有。
我只是拿着那把冰冷的解剖刀.一点一点.剖开了我最亲的人的身体。我看着她的五脏六腑.看着她身体里的每一处伤痕。
我的心.也跟着.被一刀一刀.凌迟。
天亮的时候.我开门走了出来。
我对门口等了一夜的沈陵说：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8
杏儿的死.像一把火.把我心里最后一点温情.烧得干干净净。
我找到了凶手留下的线索。不是在尸体上.而是在杏儿的胃里。我发现了一些没有被完全消化的食物残渣.是一种很特殊的糕点.叫“千层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