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愁得头发都快白了。“沈大人.这案子……邪门啊。”
我跟着沈陵.一起去了现场。那艘花船.依旧灯火通明.脂粉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让人作呕。
我推开门.看到了死者。
也看到了.站在死者旁边.脸色比我还难看的.陆远舟。
他怎么会在这里？哦.对了.他是今年的新科状元.被分到了京兆尹府.跟着张大人实习呢。
真是.冤家路窄。
5
死的是“销魂窟”的头牌.叫红袖。
她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惧的东西。屋里很乱.明显有过打斗的痕迹。
张大人叹了口气。“我们初步勘验.是……是被人掐死的。但奇怪的是.她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可我们搜遍了房间.也没找到她的衣服。”
陆远舟站在一边.强忍着不适.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看到我进来.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床边。
“不是掐死的。”我只看了一眼.就下了定论。
张大人愣了。“柳……柳姑娘.此话怎讲？她脖子上有那么明显的指痕。”
“那是死后伪造的。”我说着.戴上了一副薄薄的羊皮手套.“你们看她的脸.虽然惊恐.但没有窒息的痛苦表情。嘴唇也不是青紫色。”
我俯下身.仔细检查着尸体。很快.我在她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一些东西。一些非常细微的.肉色的纤维。
“她死前.抓破了凶手的皮肤。而且.不是手上的皮肤。”我站起来.看着张大人.“凶手的脸上.或者脖子上.应该有新的抓痕。”
然后.我的目光.转向了这具赤裸的尸体。所有人都觉得.凶手剥光她的衣服.是为了淫辱。
但我知道.不是。
“你们找她的衣服.是找不到的。”我淡淡地说.“因为.衣服.根本就不在船上。”
“什么意思？”张大人一脸迷惑。
“凶手带走了她的衣服。或者说.他作案的时候.红袖姑娘.根本就没穿衣服。”我说.“你们查一查.红袖姑娘最近.是不是得了一件非常珍贵的衣服？比如.用金丝线绣的舞衣？”
张大人立刻派人去查了。
陆远舟终于忍不住了.他用一种极其鄙夷的口气说：“一派胡言。你一个女人.在这里对着一具裸尸指指点点.成何体统？”
我转过头.看着他。“陆大人。我是在查案。而你.除了站在这里说风凉话.还做了什么？”
他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
就在这时.去调查的衙役回来了.神色激动。“柳姑娘.你……你怎么知道的？销魂窟的老鸨说.红袖前两天.是得了一件金丝舞衣！据说是宫里传出来的宝贝.价值千金！可现在.那件衣服.也不见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震惊.不解.还有一丝敬畏。
我没看他们.我的目光.落在了船舱的角落里。那里.有一扇打开的窗户。窗外.是漆黑的秦淮河水。
“凶手不是为了劫色.也不是为了劫财。”我缓缓说道.“他是为了那件衣服。或者说.是为了衣服上的某个东西。”
我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衙役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大……大人！又……又死了一个！就在下游的‘醉仙舫’.死法……死法一模一样！”
连环案。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