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带着人扬长而去,留下满室的脂粉香,和沈微婉无法抑制的颤抖。
“娘娘!娘娘您别气!”青禾抱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毒妇就是故意气您的!您千万别上当!”
沈微婉靠在青禾怀里,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知道柳如烟说的是实话,慎刑司是宫里最恐怖的地方,进去的人,就没有能完好无损出来的。
可她真的不知道什么布防图。父亲一生清廉,怎么可能私藏那种东西?这分明是柳家为了彻底铲除沈家,编造出来的借口。
她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被柳如烟逼死吗?
不,她不能死。
她还要等,等一个机会,一个能为沈家洗刷冤屈的机会。
哪怕这个机会,渺茫得像冬日里的一丝暖阳,她也不能放弃。
3生死线
三日的期限很快就到了。
沈微婉没有等来柳如烟的人,却等来了萧彻。
他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永巷里没有点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月光,照亮了他冷峻的侧脸。
“柳如烟来过了?”他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微婉坐在黑暗中,没有回答。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也不想知道。
萧彻走到她面前,借着月光看清了她脸上的泪痕。他的心莫名一揪,伸出手,想要为她擦去眼泪,却被她偏头躲开。
“她让你说什么?”他追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沈微婉抬起眼,月光落在她的眸子里,泛着冷冷的光:“陛下觉得,她会让我说什么?”
萧彻沉默了。他当然知道柳如烟想要什么。边防布防图的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知道沈父不可能通敌叛国,但柳家拿出的“证据”却又似乎无懈可击,加上当时朝局动荡,他不得不做出取舍。
可他心里,始终存着一丝疑虑。
“你真的不知道?”他看着沈微婉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眼神里找到一丝破绽。
“陛下觉得我知道吗?”沈微婉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如果我知道,我早就说了,何必等到现在?是想看着沈家满门抄斩,还是想让自己受尽折磨?”
她的话像重锤,敲在萧彻的心上。他想起沈父当年为了保卫边疆,浴血奋战的模样,想起沈微婉刚入宫时,明媚得像个小太阳。
是他,亲手把那束光熄灭了。
“朕……”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太监的声音:“陛下,淑妃娘娘派人来了,说有要事求见。”
萧彻的眉头皱了起来。又是柳如烟。
他看了一眼沈微婉,她依旧坐在那里,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
“让她回去。”萧彻沉声道。
“可是陛下,淑妃娘娘说……说事关重大,必须立刻见到您。”太监的声音带着为难。
萧彻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好好待着,别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