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婆婆眯着眼,听了林薇的描述,摇摇头:“绣衣巷十一号?经常有信?不晓得哟。现在谁还写信哟,都是手机打电话咯。”
但林薇注意到,柳婆婆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闪烁,手指也无意识地搓着豆子。
“真的没人吗?可能是个不爱说话的人,男的,大概三四十岁?”林薇试探着问。
柳婆婆突然停下动作,叹了口气:“薇薇啊,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你外婆都不提,我多什么嘴呢?”说完便端起豆筐,颤巍巍地进屋了,明显不愿再多谈。
林薇又去了信中多次提到的、巷子深处那家老书局。
书局似乎比记忆中更小了,门口挂着的风铃依旧,推门时叮当作响。
店里弥漫着旧纸张和墨水的气息,一个戴老花镜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柜台后修补书脊。
“老板,请问您认识写字这样的人吗?”林薇拿出一封画着书局猫的素描信。
老板接过信纸,对着光看了半天,迟疑道:“这画得是挺像我们这儿那只大肥猫……但经常来的人多了,谁会留意谁写信呢?”他顿了顿,又说,“不过,倒是有个奇怪的人,以前常来,总是坐在那个角落。”他指指窗边的位置,“一坐就是半天,看书,写字,从不与人交谈。大概……有两三年没见来了。”
“他长什么样?”林薇急切地问。
“清瘦,戴眼镜,总是低着头,看不清全貌。声音很轻,买书时几乎听不见他说什么。”老板努力回忆着,“好像姓周?还是邹?记不清了。”
一无所获。镇上的人似乎都对这无名信的主人讳莫如深,或者真的毫不知情。
林薇甚至按照一封信里提到的“失败的画作被扔进了河”,跑到那段河边徘徊。
信中说:“尝试画夕阳下的拱桥,却无论如何也捕捉不到那转瞬即逝的光影。一气之下,将画纸揉成一团,抛入河中。它随水流漂远,像我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河边杂草丛生,几棵垂柳将枝条探入水中。林薇想象着那个人站在这里失望懊恼的模样,心中莫名酸楚。除了流淌的河水,什么也没有找到。
疲惫地回到老屋,林薇几乎要放弃了。或许这注定是个无解的谜,就像外婆带走的许多秘密一样,永远尘封在时光里。
晚上,她继续翻阅信件。在一封五年前的信件背面,她发现了一行极小的、几乎被忽略的铅笔字,似乎是一个地址的片段:“……砖塔胡同拐角……”
心跳陡然加速。古镇确有一条砖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