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畜生！还敢拿刀！”
他冲过来。
我闭上眼睛。
刀，捅了出去。
我没看清。
只觉得手上传来阻力。
然后，是温热的液体。
我爸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睁开眼。
他倒在地上。
胸口插着刀。
血。
红得刺眼。
他瞪大眼睛。
死不瞑目。
我吓傻了。
手里的刀，“哐当”一声。
掉在地上。
我杀了人。
我杀了我的父亲。
我瘫软在地。
身体剧烈颤抖。
我爸死了。
我解脱了。
可我，也成了杀人犯。
外面传来警笛声。
刺耳。
我听到脚步声。
敲门声。
“里面的人听着！开门！”
我没有动。
我呆呆地看着我爸的尸体。
他活着的每一天。
都是我的噩梦。
现在，噩梦结束了。
可我的生活。
也毁了。
门被撞开。
几个警察冲进来。
他们看到我爸的尸体。
又看到我。
手里还沾着血。
他们把我按在地上。
冰冷的手铐。
拷住了我的手腕。
我被带走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
我的家。
我的地狱。
它终于，安静了。
4 审讯无门
警局。
冰冷的审讯室。
白炽灯光晃得我眼睛疼。
我坐在铁椅上。
手铐还没摘。
一个警察问。
“姓名？”
“年龄？”
“为什么杀人？”
我没说话。
我感觉身体很冷。
心里更冷。
另一个警察拍桌子。
“说！哑巴了？！”
我抬起头。
看着他们。
他们的眼神里，有审视。
有不耐烦。
他们不信我。
我张了张嘴。
喉咙干涩。
“我爸……他打我。”
警察冷笑。
“打你？你爸打你，你就杀你爸？”
“未成年人杀人，罪加一等！”
我心里一沉。
他们不听我解释。
他们只看结果。
我杀了人。
这是事实。
我开始回忆。
我妈。
她生病的时候。
我爸不让她吃药。
他说药太贵。
“吃什么药？反正要死了，不如省点钱。”
我妈疼得在床上打滚。
我跪在我爸面前。
求他。
“爸，求你，带妈去医院吧！”
他一脚把我踹开。
“滚！”
我妈的眼神。
绝望。
她看着我。
眼泪流下来。
她想说什么。
却说不出来。
我妈，她不是病死的。
她是绝望死的。
她是被我爸害死的。
我握紧拳头。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我不能就这样认罪。
我不能让我妈白死。
我看着审讯人员。
“我爸，他不是第一次打我。”
“他天天打我。”
“我妈的死，也和他有关。”
警察笑了。
“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为了脱罪，连你妈的死都拿出来编排？”
我气得发抖。
“我没骗你们！”
我开始讲。
我爸怎么打我。
我妈怎么病重。
我怎么求助无门。
我讲得很慢。
每一个细节。
每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