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生日快乐,苏晚。”
“如果活着是为了满足别人的期待,那我不玩了。”
“再见。”
发送。
然后,她删除了这个承载了她所有秘密和痛苦的账号。
对着镜子,她仔细地擦干眼泪,补好妆,甚至努力练习了一下微笑。
完美。无懈可击。
回到宴席上,她乖巧地对母亲说:“妈,同学们约了在江边给我放烟花庆生,我能不能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林秀芬皱了下眉,但看着女儿顺从的脸,又是在这样特殊的日子,周围还有那么多亲戚看着,她难得地松了口:“去吧,别玩太晚,注意安全,结束后给妈妈打电话,我去接你。”
“谢谢妈。”苏晚笑了笑,笑容苍白得像一朵随时会凋零的花。
她起身,离开了酒楼。没有去和任何同学汇合。
她独自一人,朝着江边走去。
晚风吹起她白色的裙摆,像一只脆弱的蝴蝶。
江面很黑,倒映着对岸城市的霓虹,光怪陆离,又深不见底。
远处,真的有人在放烟花,一簇接一簇,璀璨地照亮夜空,是为了某个不知名的庆典,还是为了她未知的陨落?
她一步一步,走向冰冷的江水。
手机在口袋里不停震动,屏幕亮起又熄灭。是母亲的未接来电,一个接一个。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世界。
然后,义无反顾地,沉入了永恒的黑暗。
冰凉的江水漫过头顶的那一刻,她竟然感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解脱。
终于,结束了。
4
苏晚的葬礼上,林秀芬哭得撕心裂肺,几次晕厥。
“晚晚!我的女儿啊!你怎么这么傻!妈妈都是为你好啊!你怎么能扔下妈妈一个人!”
她反复复述着这句话,像是质问,又像是无法理解的悲鸣。
那些曾经霸凌过苏晚的同学,也来了几个,穿着黑色的衣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伤和惊恐。
苏晚的座位空了。
班主任叹息着,在班会上强调了心理健康的重要性,提醒大家有困难一定要找老师。
陈默没有去葬礼。
他请了三天假。
第四天回到学校时,他沉默得可怕。
课间,他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苏晚的班级门口,她的座位靠窗,阳光洒在上面,空荡荡的,积了一层薄薄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