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区47号。”他默念着苏晴最后提供的地址，挥手拦下一辆自动驾驶的士。
车内，他尝试用便携设备搜索这个地址，却发现所有相关信息都被加密。NeuroTech的新研究中心显然比旧基地更加隐蔽。他插入从旧基地带回的硬盘，继续解密那些文件。
大多数数据仍然无法访问，但一个标注为“项目人员”的文件包勉强打开。里面是数百份员工档案，按时间排序。林黯快速滑动，找到五年前的记录。
他的档案赫然在列：陈默，首席程序师，记忆花园项目核心开发员。状态标注为“已终止”。
旁边是林雪的档案：林雪，神经接口专家，项目副主管。状态栏却是空白，没有标注任何信息。
林黯——或者说陈默——感到一阵眩晕。原来连他的名字都是假的，是NeuroTech为他重新构建的身份。五年来的生活、写作、甚至记忆，全是精心设计的牢笼。
的士平稳行驶，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变得陌生而虚假。他关闭设备，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一些画面不由自主地浮现：实验室的白色灯光，代码在屏幕上滚动，林雪笑着递给他咖啡，两人深夜并肩工作...
这些记忆如此真实，刺痛着他的太阳穴。是原本被清洗的记忆正在回归，还是大脑制造的幻觉？
的士缓缓停下。“目的地已到达。”机械音提示。
林黯看向窗外，愣住了。眼前不是他预想中的高科技研究中心，而是一片老旧的居民区，楼房低矮，街道狭窄，与都市的繁华格格不入。
“确认是东南区47号？”他问系统。
“确认，东南区47号，滨河小区7栋。”
付车费后，林黯站在路边犹豫。是苏晴骗了他，还是地址另有玄机？
他走向7栋楼，发现这是个有着三十年历史的老小区，没有智能门禁，没有监控系统，与NeuroTech的高科技形象截然不同。单元门口贴着各户姓名，大多是老年人。
就在他怀疑找错地方时，三单元401室的姓名牌引起了他的注意——“林雪”。
心跳骤然加速。他快步上楼，在401门前停下，深吸一口气，按下老旧的门铃。
几分钟后，门开了。一位老妇人疑惑地看着他：“找谁啊？”
林黯一时语塞，瞥见屋内墙上挂着的照片——年轻时的妇人与一个女孩合影，女孩的眼睛是独特的灰蓝色。
“我找林雪，”他说，“我是她朋友。”
老妇人打量他片刻，叹气道：“小雪已经五年没回家了。你是她同事？”
林黯点头：“您知道她在哪儿吗？”
“进来吧。”老妇人让开门，“我是小雪的妈妈。”
屋内布置简朴，充满生活气息。林雪母亲倒来茶水，絮絮叨叨地说起来：“那孩子自从去了那家公司就忙得不见人影，最后干脆不联系了。公司的人说她辞职去了国外，可连个电话都不打，不像话...”
林黯小心地问：“您有她最近的照片吗？”
老妇人拿出相册，指着一张照片：“这是她最后回家时拍的，都快六年了。”
照片中的林雪与他在旧基地合影中看到的完全一致，也与那位“技术员”一模一样。
“那天她怪怪的，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老妇人回忆道，“说什么如果她以后不回来了，不要担心，她在做重要的事情。还留了个盒子，说如果有一天有人来找她，就把盒子交给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