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横死之时，怨气冲天，恰巧冲撞了我闭关之地，阴差阳错将我这缕剑魂唤醒。”他收回手，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尘埃，“那道刚成型的‘桃花煞’也被我顺手收了。换言之，我现在是你的‘主人’。”
主人？我几乎要冷笑出声。从苏家大小姐到不明不白的“煞物”，再到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剑魂认主？这世道真是荒谬。
“别摆出那副表情。”凛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若非我及时压制，你早已神智尽失，沦为只知杀戮的工具。现在，你至少还能思考，能说话，能……报仇。”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极轻，却像重锤砸在我心上。
报仇。
对，我要报仇。我要弄清楚是谁害了我，为什么要用如此恶毒的方式让我死都不得安宁！
“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冷静下来，直视他。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剑魂救我更不可能是出于善心。
“聪明。”凛颔首，“我本体受损，需借‘桃花煞’的阴戾之气滋养，同时也要查清是何人在此地布此恶阵，竟能波及到我。你帮我做事，我助你维持神智，查清真相，各取所需。”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你也可以拒绝。然后等着煞气再次失控，被路过的高僧道士当妖孽收了，或者……回到你那位嫡母手中，继续当她的傀儡。”
我没有选择。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落在我苍白的手背上，竟泛起一丝丝灼痛。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不再是纯粹的生灵。
“好。”我听见自己用那沙哑的嗓音回答，“但我有个条件。”
“说。”
“大仇得报之前，你不能让我彻底变成无知无觉的怪物。”
凛看了我片刻，那双冰封的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什么。“可以。”
他转身，走向山林深处。“跟上。先找个地方让你适应这具‘新身体’，顺便……教你如何做一只合格的‘煞’。”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副散架的棺材，以及苏家高墙的方向，然后迈步，跟上了那道玄色的背影。
苏桃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是桃花煞。
我的复仇，和这位剑魂主人的目的，就此开始。
2 煞的修行
凛所谓的“地方”，是深山里一处废弃的山神庙。残破不堪，遮风挡雨都勉强，但足够隐蔽。
他丢给我一本皮质古旧、字迹诡异的书册——《煞源初解》。
“三天，看完，记熟。”他言简意赅，自己则在那尊缺了半个脑袋的山神像下盘膝坐下，闭目养神，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我翻开书册，里面记载的内容光怪陆离，远超我这十几年闺阁所学。它详细阐述了各种“煞”的成因、特性、修炼法门以及……禁忌。
原来“桃花煞”属木行阴煞，以怨气为根，桃花木为骨。我需汲取月华、草木精气乃至……人类情绪（尤其是负面情绪）来维持存在和提升力量。阳光、烈火、至阳至刚的法器是我们的克星。书中还提到，煞气初成，需定期以特定法门疏导体内的阴戾之气，否则仍会逐渐侵蚀神智。
我看向凛。所以他之前出手，是帮我梳理了暴走的煞气？
“别指望我每次都帮你。”他眼都没睁，仿佛额头上长了眼睛，“基础的法门书里有，自己学。连这点都做不到，不如现在就去自焚，免得日后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