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马谡猛地摇头,语气坚决,“我军已在山顶扎营,此时下山,必然会被魏军追击,到时候士兵们疲惫不堪,又无屏障可守,损失只会更大。再说,丞相令我守住街亭,我岂能未战先退?若街亭丢失,我有何颜面去见丞相,去见蜀汉的百姓?”他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对亲兵下令,“传令各营,严格控制饮水,每人每日只许喝半囊水,战马也减半,若有私藏水源者,军法处置!另外,派斥候沿南山各处探查,看看有没有其他水源,哪怕是山泉、积水,都要找到!”
亲兵领命而去,马谡却站在原地,望着山后的方向,心里第一次泛起了悔意——他想起王平的劝谏,想起那张被自己挥开的地形图,想起山下平原上那条清澈的溪流,若当初听王平的话,在土城驻守,何至于此?可如今,一切都晚了,他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缺水的困境,远比马谡想象的更严重。到了傍晚,营中的水囊就基本空了。士兵们嘴唇干裂,裂开的口子渗出血丝,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原本挺拔的军姿也变得佝偻起来,有的士兵靠在战壕边,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有几个年轻的士兵实在渴得受不了,偷偷跑到山顶的岩石下,舔舐上面的露水,却被巡逻的校尉抓住,按军法打了五十军棍。棍子落在身上,他们却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蜷缩在地上,嘴角还残留着露水的痕迹。马谡站在中军帐外,看着士兵们疲惫的模样,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这些士兵大多是蜀地子弟,跟着他北伐,是为了收复中原,回到故乡,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