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在给我打分。
我坐在沙发上，身体蜷缩着，眼神躲闪，继续扮演我的人设。
“楚戈，对吧？别紧张，我们就是聊聊天。”
白浪的声音很温和，带着一种催眠般的磁性。
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他们……他们都欺负我。”我小声说，声音里带着哭腔。
【演得不错。瞳孔收缩，肌肉紧张，是典型的恐惧反应。但他心跳很平稳。他在演戏。】
白浪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他果然比那些护工和护士敏锐得多。
“欺负？谁欺负你了？是康虎吗？”
他循循善诱。
“你跟我说，我为你做主。”
多像一个保护病人的好医生。
但我能听到他心里真正的声音。
【康虎那个废物，连个新人都搞不定。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新人，敲打一下那些老油条。让他们知道，这里谁才是主人。】
“我……我看到他身体里有虫子。”
我开始胡言乱语，说一些符合我“病情”的话。
“黑色的虫子，从他眼睛里爬出来，好可怕。”
白浪点点头，在记事本上写着什么。
【幻视，幻听，症状吻合。但他又是怎么知道康虎的秘密的？巧合？还是……他有某种特殊的能力？】
他开始怀疑了。
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要在他心里，种下一颗怀疑和好奇的种子。
“除了虫子，你还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你。”我说。
白浪写字的笔停住了。
他抬起头。
“哦？你看到我什么了？”
我看着他，眼神空洞。
“我看到你办公室的墙里，藏着好多人。他们在哭。”
我说的，是我从他一闪而过的念头里捕捉到的画面。
一个模糊的，关于墙壁和哭声的念头。
白浪的脸色，第一次变了。
他的瞳孔瞬间收缩。
不是演的。
是真的。
【他……他怎么可能知道！那面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虽然他脸上很快恢复了平静，但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那面墙背后，有秘密。
很大的秘密。
“楚戈，你累了。”
白浪站起身，结束了这次“治疗”。
“你需要休息。我会让护士给你用点助眠的药。”
【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必须加大药量，让他安静下来。在他弄清楚我的底细之前，我得先弄清楚他的。】
他的心声，充满了杀意。
我被护工带回了病房。
这一次，他们直接用约束带把我的手脚固定在床上。
一个新的护士走了进来，拿着注射器。
里面的药，颜色更深了。
“白医生说，你需要深度睡眠。”
她冷冰冰地说。
我看着药剂被推进我的身体。
一股冰冷的感觉顺着血管蔓延。
很快，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在彻底失去知觉前，我听到了白浪通过对讲机传来的命令。
“把他送去三楼的‘观察室’。我要亲自检查他的大脑。”
观察室。
我猜，那不是个好地方。
不过没关系。
鱼饵，已经放出去了。
现在，就等鱼儿上钩了。
---
第四章：墙里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