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势全面展开。她知道我不是她圈子里的人,我没掩饰,反而恰到好处地流露一种“努力想触碰你世界”的笨拙与真诚。我带她去吃巷子深处需要排队一小时的老字号糖水,告诉她这是我童年唯一觉得甜的东西;她带我去私人博物馆看从未公开的藏品,我就能“恰好”说出某幅画背后不为人知的忧伤传说。
她眼里的光越来越亮。我知道,那是被“理解”点燃的火焰。
障碍自然存在。秦浩,她的未婚夫,某个实业集团的公子,是她那个世界里“正确”的选择。秦浩找过我,在一家会员制俱乐部的雪茄室,烟雾缭绕里,他像打量一件赝品。
“离林薇远点。”他甚至懒得迂回,“你玩不起。”
我端着廉价的啤酒,笑得无害又挑衅:“秦少,感情的事,谁说得准呢?”
他冷笑,弹了弹烟灰:“她只是一时新鲜。最后她会回到门当户对的人身边。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
“我什么样的人?”我依旧笑着,眼神却冷下来。
“吃软饭的。”他凑近,声音压低,带着雪茄的呛人味道,“别逼我动手清理垃圾。”
我把啤酒喝完,玻璃杯轻轻放在光可鉴人的胡桃木桌上,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谁是垃圾,还不一定呢。”
真正的转折点是一场“意外”的英雄救美。某个她独自去看艺术展的雨夜,几个事先“安排”好的混混在偏僻路段拦了她的车。我“恰好”路过,被打得鼻青脸肿,却死死护在她身前,直到警笛声响起。
她在医院VIP病房抱着我哭泣,身体微微发抖。我头上缠着纱布,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沙哑:“别怕,薇薇,没事了。”那一刻,她眼里的最后一丝犹豫碎了。
第二天,她扔掉了秦家送来的订婚戒指。林家震动。
我坐在她父亲——林正耀那张宽大得能当会议桌的书桌对面。红木家具沉重,空气里是古籍和墨锭的冷香。老人眼神锐利,像能剥开皮囊直视内里。
“周先生,”他开口,每个字都带着千钧重量,“薇薇很单纯。她认定的事,九头牛拉不回。作为父亲,我只希望她快乐。”
我坐得笔直,眼神清澈坦诚,甚至带着一丝局促:“林先生,我明白我的背景配不上薇薇。但我爱她,与钱无关。我可以签任何协议,放弃一切财产相关的权利,我只想和她在一起。”
林正耀沉默地看着我,良久,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记住你说的话。”
一出书房门,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后背一层细汗。成了。
婚礼筹备紧锣密鼓。林薇完全沉浸在幸福的幻梦里,她甚至拉着我去律师楼,执意要签一份巨额股权赠与协议,把她名下的一部分林氏股份转给我。
“这是我的诚意,周允。”她眼里闪着光,“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爱的是你这个人。”
我看着那份足以让我几辈子挥霍无尽的文件,心脏狂跳,血液烧灼。脸上却露出被侮辱的神情:“薇薇!拿回去!我爱的是你,不是这些!”
推拒几个来回,在她的泪眼和坚持下,我“无奈”地、“痛苦”地签下了名字。笔尖划过纸张,像命运的判笔。
婚礼前夜。庄园里喧嚣渐息,一切筹备就绪。我借口检查明日流程,独自走在空旷的廊道,巨型落地窗映着外面幽深的庭院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