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你后悔吗?”
“不后悔。”
“哪怕这里是匪寨,我是寨主?”
“你是谁,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是不是那个我救过的人。”
他嘴角动了一下,像是想笑,但没笑出来。
“是我。”他说,“一直都是我。”
她低下头,把玉佩重新系回腰间。动作很慢,像是在确认什么。
他站起身,“你先休息。明日一早出发。”
她也站起来。走到门口时,回头问他:“你每年十五送来的桂花糕……是你做的?”
他背对着她添炭火,手停了一下。
“是我做的。”他说,“做了二十年。”
她没再说什么,推门走了出去。
房间不大,床铺整洁,被褥是新的。她坐在床沿,脱下鞋子,脚踝有些酸痛。这一天走得太远。
她闭上眼,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玉佩合璧,疤痕显露,还有他说的每一句话。
她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信任何人。可这个人,从二十年前就开始找她。
门外有脚步声经过,很轻,但规律。她知道那是巡夜的人。黑风寨不像传闻那样混乱,反而比齐府更有序。
她睁开眼,看向窗外。月光照进来,落在地上一条白线。
第二天清晨,她被敲门声叫醒。
“出发了。”是赵允的声音。
她起身穿衣,打开门。他站在外面,已经穿戴整齐,手里拿着一件披风。
“山上冷。”他把披风递给她。
她接过,披上肩。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寨子,沿着后山小路上去。
路很陡,走了半个时辰才到山顶。那里有一座小屋,茅草顶,木门紧闭。
他推开门,屋里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幅画。
画上是一个小女孩,穿着月白衣裙,手里拿着糖块,蹲在湖边。
她站在门口,动不了。
“我画的。”他在她身后说,“凭记忆画的。”
她慢慢走进去,手指碰到画纸边缘。
“你说你要保护我。”他站在门口,声音很轻,“可这一世,换我来保护你。”
她没回头,只是把手贴在画上。
屋外风大了起来,吹得门晃了一下。
她的指尖还在画纸上。
3 宫宴交锋,锋芒初显露
马车驶出宫门时,天已全黑。齐韵茹坐在车厢里,手一直按在腰间的玉佩上。她没有说话,赵允也没有开口。外面风大,吹得车帘来回晃动,烛火忽明忽暗。
进宫前的事还在脑子里转。那场宫宴本是例行节庆,皇帝设宴款待朝臣与命妇,她作为新嫁入赵家的媳妇随行出席。赵允虽出身不明,但因剿匪有功被临时赐座,位置不算靠前,却足够引人注目。
纪宇光就坐在不远处。酒过三巡,他端着杯子走过来,脸上带着笑。
“齐小姐……不,现在该叫赵夫人了。”他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传到周围几桌,“当日选夫场上那一指,可真是让满堂宾客都惊住了。”
齐韵茹抬眼看他,没动杯子,也没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