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们这种魔道，就是被拉来"凑人头"的我们被安排在最角落的观摩席上的。
正道那边，人声鼎沸，众星捧月。
而最耀眼的，无疑是清剑宗的林惊尘。
我到的时候，正好轮到他上场。
「下一场，清剑宗林惊尘，对，合欢宗魅主！」
随着主持人的唱名，整个广场都沸腾了。
「来了来了！是林首徒！」
「天啊，那就是正道第一光吗？真是神颜啊！」
「你懂什么！重点是修为！这等天赋，千年未有啊！」
「快看他站起来了！他要出手了！」
他一袭白衣，手持星沉灵剑，身法飘逸，剑气纵横。
比试开始。
合欢宗魅主确实手段尽出，一时间台上香风阵阵，幻影重重，看得人眼花缭乱。
而林惊尘，只做了一个动作。
他持剑，立于原地，闭上了眼。
任凭合欢宗魅主如何使尽浑身解数，他岿然不动。
突然，只听星沉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
下一刻，林惊尘睁眼。
一剑挥出。
一道如月华般清冷的剑光，横扫全场。
剑光过处，所有幻影尽数破碎。
合欢宗的魅主狼狈地摔出台外，脸色惨白，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一剑。
仅仅一剑。
全场静默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当他从首席上站起，接受全场欢呼时，我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碎了。
茶水浸湿了我的手。
他……就是「阿尘」。
那个在山洞里跟我分蛇肉、跟我聊星辰的「假樵夫」。
他成了清剑宗千年不遇的剑道奇才，是整个正道的未来顶流。
而我，也成了万毒谷最心狠手辣的 S 级圣女。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视线扫过我所在的这个角落。
在看到我的一瞬间，他握剑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那天的论道大会，他赢了。
赢得干净利落，但也心不在焉。
散场后，我在清剑宗的后山竹林里等他。
他来了。
还是那身白衣，一尘不染。
「阿韵。」他叫我。
「林首徒。」
我行了个万毒谷的礼。
「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啊。你的『砍柴』功夫，真是越发精湛了。」
他看着我，良久，才开口：「你……是万毒谷的人。」
「是啊。」我笑了。
「骗了你，抱歉。不过你也骗了我，阿尘。」
气氛很僵。
「你……」他先开口，「那次找龙息草，是为了……」
「炼毒。」我打断他。
「我师父的命令。我根本没有弟弟。那龙息草，是用来炼霜骨之毒的。」
「就是今天差点把你师弟冻成冰块的那个，威力不错吧？」
他眼里的光，黯淡了一瞬。
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胸口。
「那你给我的平安扣……」
「哦，那个啊。」我轻描淡写地摆摆手。
「那是我新炼的同心蛊。我就是好奇啊，想试试你这大名鼎鼎的正道第一光，是不是真的心如止水，柳下惠转世。」
我撒谎了。
那只是个最普通的平安扣，路边摊一文钱三个。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神已经恢复了清冷。
「苏韵。」他叫我的全名，「你我道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