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暂的笑容，少了几分职业化的疏离，多了点真实感，让陆承泽的心微微动了一下。
各自回到房间。陆承泽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深圳湾的夜景，海面倒映着城市的灯火，波光粼粼。他解开领带，深吸了一口气。与江凝的每一次单独出差，对他而言都是一场甜蜜而煎熬的修行。空间上的靠近，反而更凸显了心理上的距离。
一小时后，三楼“粤珍轩”包厢。
气氛正如陆承泽所预料的那样，表面热情洋溢，暗地里刀光剑影。几位本地的渠道商，以王总和李总为首，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言辞圆滑，劝酒热情。
“陆总年轻有为，盛景在您的带领下，真是气势如虹啊！来，我敬您一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王总挺着微凸的肚子，满面红光地举杯。
陆承泽从容举杯，面带得体的微笑：“王总过奖，盛景的发展离不开各位朋友的支持。”他姿态优雅地将杯中白酒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引得一片叫好。
江凝坐在陆承泽身侧稍后的位置，面前杯子里是红酒。她同样应对得体，该敬酒时落落大方，该交谈时言之有物，既能巧妙地替陆承泽挡掉一些过于热情的劝酒，又能适时地将话题引回合作的实质内容上。她说话时语调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让人无法轻视。
“江秘书不仅人漂亮，能力更是没得说！陆总有您这样的得力助手，真是让人羡慕啊！”李总笑着，目光在江凝脸上转了一圈，带着几分审视和不易察觉的暧昧。
江凝微微一笑，端起酒杯：“李总谬赞了，我只是做好分内工作。我敬您一杯，感谢您对盛景一直以来的关照。”她轻轻抿了一口红酒，姿态优雅，既不显得敷衍，又巧妙地控制了量。
陆承泽看着她在各色人等中周旋，游刃有余，心里既欣赏，又莫名地有些发堵。他不喜欢那些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即使那目光大多带着欣赏和尊重。他知道这是不必要的嫉妒，是毫无立场的占有欲在作祟，但他控制不住。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高涨。劝酒更加猛烈，话题也开始有些偏离正轨。江凝替陆承泽挡酒的频率明显增高，她脸颊泛起了红晕，眼神虽然依旧清明，但陆承泽能感觉到她的勉强。
“江秘书，这杯你可一定要喝，不喝就是不给我老王面子！”王总显然有些喝高了，端着酒杯，非要亲自给江凝倒满。
“王总，江秘书酒量浅，这杯我代她。”陆承泽伸出手，准备接过那杯酒。
“诶！陆总，这不行！咱们男人喝男人的，江秘书这杯是心意，必须得喝！”王总不依不饶。
江凝按住陆承泽的手腕，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一触即离。她对他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然后转向王总，笑容依旧得体，只是声音比刚才更软了些：“王总盛情，那我就再喝一点，不过我真的不太能喝，您可要手下留情。”
她端起那杯被斟满的红酒，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分几口慢慢喝下。放下酒杯时，她轻轻咳嗽了一声，眼睫低垂，掩去了一丝不适。
陆承泽的心揪了一下。他知道她的酒量其实并不算太差，但她不喜欢这种场合，更不喜欢被强迫。他放在桌下的手，微微握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