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不会知道——
我微微偏过头，避开她锐利的视线，胃部的绞痛再次袭来，比刚才更凶悍，几乎要抽干我所有力气。
——她肆意挥霍、用来折磨我的每一天，都在加速逼近那个我绝不敢让她知道的终点。
我的视线开始有些模糊，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我用力攥紧掌心，那抹湿热正在慢慢扩大。
必须让她尽快离开这个房间。
「苏总，」我吸了一口气，努力让声音不颤抖，「你的……朋友，是不是等急了？」
4.
苏璃的手指依然掐着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她盯着我的眼睛，试图从这片死寂的湖里捞出一点她想要的痛苦或嫉妒。
但湖面之下，只有我快要压制不住的翻江倒海。
胃里的绞痛一阵紧过一阵，那腥甜味再次涌上喉头。
我不能再在她面前咳出来，绝不能。
「等急了？」她嗤笑一声，指尖微微松开，转而用一种慢条斯理的、带着审视的目光滑过我的脸，「陆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度了？」
她的视线像探照灯，掠过我苍白的脸色，最终落在我死死攥着的右手上。
「手里拿的什么？」她语气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探究，「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的心猛地一沉，掌心那团湿热的手帕瞬间变得滚烫。
几乎能感觉到那血色正透过布料，快要渗出来。
「没什么。」我试图将手背到身后，动作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痛而僵硬了一瞬。
就这一瞬的迟疑，足够了。
她眼底的怀疑瞬间凝结成实质。她不再废话，直接伸手过来抓我的手腕！
她的指尖冰凉，触碰到我皮肤的刹那，我猛地一挣——
「唔！」
5.
剧烈的动作彻底撕破了强撑的平静。
一股无法抑制的咳意冲破喉咙，我猛地侧过头，用手帕死死捂住嘴，整个身体都因这剧烈的咳嗽而蜷缩起来，颤抖不止。
完了。
我背对着她，咳得撕心裂肺，眼前阵阵发黑。
能感觉到她抓着我胳膊的手松开了，她就站在那里， 沉默着。
这沉默比之前的任何质问都更令人窒息。
咳声终于渐渐平息，我虚弱地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不敢回头，更不敢摊开手心去看那手帕。
房间里死一样的寂静。
门外客厅的音乐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那个叫周扬的男模大概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然后，我听到她极轻地吸了一口气。
她的声音响起，不再是刚才那种带着刺的嘲讽，而是某种……被冻住的、难以置信的平静。
「陆沉，」她问，「你手帕上……那是什么颜色？」
6..
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冰冷的恐惧沿着脊椎急速攀升。
「没什么……」
我声音嘶哑得厉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下意识想把那只手藏得更深，「一点灰尘而已。」
「灰尘？」苏璃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淬了冰的玻璃片，尖锐地划破空气。
「你当我瞎了吗？！转过来！」
她猛地扳过我的肩膀，力道大得惊人。
虚弱和剧痛让我根本无法抵抗，整个人被她粗暴地拧转过去，正对上她那双此刻燃烧着惊怒和某种可怕猜疑的眼睛。
